肯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凑近些许细细审视一番,什么也没找到,才大失所望道:“怎么不见巴掌印?”
燕唐当即给了他一扇,“你若想要,像我这般助人为乐的人,可以大发慈悲赏你两个。”
阮伯卿点头再摇头,似是痛心疾首,“我今儿才算知晓,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话多有歧意,阮伯卿却不自觉。
燕唐此时可生不起气来,整了整衣衫,银子搁在圆桌上,大步迈出了门。
二人很快追了过来,“你做什么去?”
“回府,等人。”燕唐遥遥答道。
“等谁?”阮伯卿一时没反应过来。
荀殷怼了他一胳膊肘,“自然是等奚小……”
他说到一半儿,看向下层木梯上马不停蹄的燕唐,临了又转口道:“自然是等咱们花间提影的如一君了。”
阮伯卿听不得他用这般语气说话,搓搓胳膊,才皱眉说:“你若羡慕,也应了花婆婆说的亲事得了。”
“去去去。”荀殷顿感厌烦。
燕唐却忽的停住了脚,扬起声来向上回道:
“如一君莅临,自当扫榻以待,倒屣相迎。”
“扫榻以待?这都什么跟什么?”阮伯卿抚掌大笑,会错了燕唐的意,他笑过后,还不忘向荀殷道:“看来燕三读的书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荀殷与他狼狈为奸惯了,这会儿却咂摸出来一点不对劲,可他没在意,也不愿细想,嘴比脑子动得还快,一句话将两人都贬了一通,说:“乌鸦落在煤堆上,何苦笑煤黑。”
连日枯竭的兰芳榭迎来了源头活水,元宵将桂花糕的事交代下去,厨娘齐齐来了精神,将各式各样的桂花糕一碟碟送进了房。
燕唐见了,脸色错综复杂,笑道:“这是要将人吃成桂花么?”
元宵看他心情甚好,心也跟着放晴了,才敢如实说:“三郎君是当局者迷,我们是旁观者清,前日的您简直要吓死人,笑也笑着,却让人瘆得慌,连蘅苑的嬷嬷都不敢来搭话,门口的童儿连花绳儿都不敢翻了。”
折扇尖儿隔空点了下元宵的脑门儿,燕唐道:“莫嘴贫。”
月色溶溶,燕府的门房袖着双手守在府门前,没等来奚静观,却迎来了位不速之客。
那人缩在巷子里,躲躲藏藏、畏首畏尾,打眼看去便晓得他不安好心。
几个门房对视片刻,入门寻了个孔武有力的护院。
护院性子急,走过去提着那人的衣裳领子就给揪了出来。
猝不及防的光亮刺激下,那人眯了眯眼,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脸,护院踢了他一脚,大声呵斥道:“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藏在此处?”
门房跟着凑过来,看那人身形眼熟,思忖许久,又上前几步,想要辨认清楚。
可门房还没走近,那人就将挡脸的袖子拉了下来,露出一张泛白的脸。
“我,文从嘉。”
护院依然横眉立目,瞧见他衣衫上的脚印,严峻的脸色却有所缓和。
一开口,他就换了个称呼:“文郎君来找谁?”
文从嘉露出怯态,“我找陶融郎君,烦请诸位代为通传一声。”
晨光喷薄而出,兰芳榭檐下的鸟儿却没啼鸣。
燕府的嬷嬷手上忙碌着,嘴巴也没闲下来:“奇了,怎么就给赎出来了?”
身边的人抬来一只木桶,碗大的瓢在水上飘着,“谁知道他是发了什么横财?”
锦汀溪好似一汪清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清源仙与如一君相逢一聚的事很快被另一道石破天惊的消息掩了过去。
——文若雨被文从嘉赎出挹水庭了。
元宵与喜官一句接着一句说个没完,奚静观与燕唐听了半晌,才问:
“文金秀怎么就肯放人?”
元宵不知如何作答,看向了喜官。
喜官听来的到底比他详细得多,撇撇嘴说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