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怎么就给忘了?”
燕唐讷讷,眉间却是一缓。
“你们的师徒情分,倒是比我想象得深厚不少。”
奚静观咂摸了一会儿他的话,品出一点酸味,轻笑一声,起身将敞开的木窗掩上一扇,亮堂堂的光束为她镀上一成柔和的光,燕唐看不见她的神情。
“我早就说过,我与引鸟儿是各取所需,师徒只是挂个名头,他不认真,我也不当真。”
燕唐沉思须臾,想问及引鸟儿的去处,想了一想,却是作罢。
奚静观就近落座,与燕唐仅隔了二三寸,偏过脸来,话里带着笑音,轻轻柔柔道:
“不过看过剑穗的是燕三郎君,你是清源仙,见没见过,我就不得而知了。”
燕唐的面皮看似厚实,一遇上奚静观,却又薄如蝉翼,不堪一击。
他举起两手到耳边,想要就此掀过这一页。
“请奚小娘子高抬贵手,饶我一饶。遇上你,我只有当手下败将的份儿。”
奚静观拱手,接道:“承让。”
燕唐仿佛受了绵绵一掌,搜肠刮肚,终于灵机一动,问她道:
“我忽然记起一件事来,你我成亲那晚,在巷子里归来时,你说你不爱怀真抱素的如一君,独爱一贫如洗的清源仙,可是作伪?”
“不是。”
奚静观想也不想,脱口便答。
“不是作伪。”
燕唐缓缓勾起唇角,凑到她跟前,点漆般的双目摄人心魂。
“静观,你该不会……偷偷仰慕我许久了吧?”
奚静观不躲不闪,神态自若应答道:“彼时的我可不知清源仙是男是女,你非要让我在清源仙与如一君二者之间择其一,若我选了如一君,岂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多少有损风雅。”
她这话前半句是发自内心之言,后半句却多少有些不着边际。
燕唐先是一愣,半晌才幡然醒悟,知晓她是在模仿自己。
折扇扇出一缕微风,恍然大悟后,燕唐仿佛被鬼迷了心窍,用收拢的折扇挑起了奚静观的下巴,薄唇一启,道:“怎么好的不学,专学坏的。”
奚静观不想他竟然如此大胆包天,呆滞一瞬,才把两道视线向窗外一转,道:“对过的高台上宾客满座,想是有不少人望眼欲穿,眼睛都黏在这个雅间里。”
燕唐循着她的话,透过半开的窗儿往对过的楼台一瞥,略有遗憾地连手带扇地收了回来,说:“可惜了,他们乘兴而来,却只能败兴而归,咱们好得很,可没有热闹演给他们看。”
他手中还握着那柄折扇,转念再一想,奚静观既是连如一,这折扇的价值也要跟着水涨船高,可它在燕唐心中本就是无价之宝,如今倒是愈发难以衡量了。
他一言落地,脸上又浮现出些许忧色,关切道:“众目睽睽之下,你是怎么进来的?”
“用脚走进来的。”奚静观调皮地晃了晃脚尖,道:“我常年在病榻缠绵,见过我的人少之又少。况且,众人都知晓,奚家的小霸王今晨又挨了训斥,奚小娘子正为他说情呢。就算有人长了十八双眼睛,也不会看出来舞剑提影的连如一与病恹恹的奚静观是同一个人。”
燕唐正要夸赞几句,奚静观却又话锋一转,问道:“那你呢?一会儿你又该如何自处?”
燕唐的折扇在胸前晃出一道白影,他不急不躁,颇有运筹帷幄之姿,云淡风轻道:“我大摇大摆进来,大摇大摆出去。若有人问起,我便说,是我假冒了清源仙,借她的名头邀如一君来此一叙。”
“可你与连如一可素无交情,平白无故的,邀他作甚?”
奚静观不信,再次开口询问。
“我喜欢她,行不行?”
奚静观的眼刀还没飞过来,燕唐便笑着自圆其说,一根根掰着手指说:“我喜欢连如一的琨玉秋霜,喜欢连如一的渊清玉絜,喜欢连如一的芒寒色正……”
“收收您的神通罢。”奚静观摆手,打断他的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