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律,却也习得过些皮毛,安耐不住手痒,就去船头试了一把。”
奚静观微惊,她还道其中内情会如何跌宕起伏,原来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
燕唐从不自提此事,贺蔷与荀殷几人也鲜少调侃,久而久之,连他都要忘了自己还有这层身份。
奚静观定定地看向他,到底没忍住笑意,道:“燕三郎君好气运,不过小试牛刀,就美名远播了。”
燕唐喜欢看她笑,思绪一飞,话就偏了题:“你若喜欢,我也可以日夜奏琴给你听。”
奚静观唇边的笑意遽然蔓延开来,又问他:“后来呢?”
“后来……”燕唐用折扇挡住下巴,嘴角向下一掉,原想作出个委屈的样子,脸边的笑涡却被挤了出来,“那日雾气渐浓,船与船间又隔得远,河上无人认出是我。”
燕唐看似随意,却又极为谨慎,更名改姓在奚静观意料之中,她颔首,示意燕唐继续。
燕唐又道:“白浪河上的歌姬久负盛名,听曲儿的人口口相传,不久后,连锦汀溪的人都认定我是白浪河上的一位歌姬了。”
奚静观却一语直中要害,似笑非笑地道:“燕三郎君又是个闲人,怕是没少去白浪河上奏琴,清源仙的名号才逐渐响亮了起来。”
燕唐脸上的神色却变了一变,宛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暗潮涌动,不知是惆怅还是感伤,道:“我无事时,是不往白浪河上去的。”
奚静观眸光一动,问他:“什么才算有事?什么又算无事?”
燕唐将笑开来,眼睛望向了华胥台的窗外,没头没尾道:“有事便是情深,无事便是缘浅。”
奚静观心头一颤,喉间情不自禁地干涩起来,种种念头辗转几遭,开口却说:
“‘清源仙’这个名号,是你亲自起的?”
燕唐回过头,方才的神色已被收尽,出乎奚静观意料地摇了摇头,说:“白浪河虽与锦汀溪隔了不少路,但我阿耶是猫,我是被他逮的硕鼠,我怕被他知晓,只好胡乱起了个名儿遮掩身份,可我起的名字,却不是‘清源仙’。”
奚静观顿了顿,没来源的紧张起来,“那是什么?”
四目相对间,折扇掩住了燕唐的唇,他道:“姜故安。”
奚静观小声念了两遍,由心的悸动忽而汹涌而来,她像是无意中寻到了尘封数年的壁画,铅尘洗净,露出朵朵丹华,落进她的眼帘,却在心上扎了根,绽放出绚丽的花。
奚静观心中自有壮阔波澜,调整思绪后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燕唐,想透过华服锦衣,看一看他的心。
看看其中,是否深藏着无人知晓的爱意。
燕唐沉默好一阵,折扇在手心中拍来拍去,待到手心被敲得通红了,才半是犹疑半是心虚地指着奚静观腰间,问她:
“这把好剑,怎么失了剑穗?”
连如一花间舞剑,潇潇一影名动满城,种种传言不一而足,却无一不将他腰间佩戴的那柄剑说得绘声绘色。
可奚静观腰间的这把剑,却没有鲜红似血的剑穗。
奚静观瞳孔中的讶异转瞬即逝,她抬起眼有些不解,许是没想到他不先问人,反倒先问起了剑。
她思索片刻,露出一点小白牙,回答道:“没丢,送人了。”
“送谁了?”燕唐神色一凛,一话紧赶着一话,心头警铃大作,“我识不识得?”
奚静观仰了仰脸,眉目洒脱飞扬,如此随意的打扮却掩不住她的艳色,偏偏燕唐又生了一双慧眼,窥见的何止一隅?
他见过儿时天真无邪的奚静观,也见过清绝傲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奚静观,成亲之后,更是见过她哭,见过她笑,可此时此刻直率夺目的她,燕唐却是第一次见。
自认知之甚深,却是管中窥豹。
燕唐掉开视线,平静了瞬纷乱的心神。
奚静观接上了他的话:“剑穗我给了引鸟儿,就挂在他那个酒葫芦上,燕三郎君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可是亲眼见过那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