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
“两日后是水神庙会,三郎君当然……”
“他还蒙在鼓里呢。”
福官与喜官小心翼翼,却防备不住燕唐耳聪目明。
他不待福官说罢,蓦然转头望向奚静观,满脸不敢置信:“小苑儿,你这一去,不会要去两日吧?”
奚静观摇头。
燕唐大气一松,放下心来。
奚静观眼见他眉头舒缓,才盈盈笑着砸了燕唐一记重锤。
“我要去三日。”
时人在奚府做事,往往乐事有三:一为无故领赏,二为做工添钱,三为看奚小霸王吃瘪。
奚世琼大发雷霆,童儿又抬出一张四分五裂在他掌风下的梨花木桌。
如此惊险,稍有不慎就要变成被殃及的池鱼,他们也不会没眼色到凑在奚世琼跟前编排奚昭,便寻乐空闲,三五凑群躲在角门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将事情从头到尾添油加醋地理上一遍。
他们席地而坐,声音最大的是个粗使婆子,坐在阶前,沾着油星的双袖挽到臂弯,露出一对精壮黝黑的小臂。
“你们猜那小霸王偷偷跑哪里去了?”
她想是知晓不少内情,话音落了,笑声却还没落,攒着一句要紧话不说,专来吊人胃口。
周遭人看她卖弄,忍不住嗤了一句,粗声说:“能是哪儿?一准儿是又跑后山捉鸡去了。”
“捉什么鸡!”粗使婆子将膝盖拍得“啪啪”作响,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腰板儿挺作一条直线,故弄玄虚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话很快便有人来接,话里听不出褒贬来,只说道:“英雄?你还真是抬举他。”
停了一程儿,这人又说:“奚昭不是跑勾栏院子里去了吧?”
他有意往没边儿了说,此话一经说罢,引得诸人哄堂大笑。
不为旁的,只为奚昭没这个胆儿。
粗使婆子却没笑,待此起彼伏的笑声悉数隐没了,她才说:“被你给说对了,小霸王去了挹水庭。”
这下无人应了,众人攒了一肚子的调笑派不上用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良久,才有人悄声叹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有人做了出头鸟,场子便很快又热络起来。
“可不是,可不是。”
“他看上谁了?”
“还能是谁?”粗使婆子甩了下粗糙如老树皮般的手,“文若雨。”
众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将粗使婆子砸得眼冒金星。
“文若雨被文金秀看得死紧,他怎么去见?”
“小霸王空有名头,钱袋子却比我还瘪,他拿什么去见?”
粗使婆子不禁哑然,她一个专门为人洗衣裳的婆子,哪里晓得恁些?
她舔舔嘴唇,却做不来信口之事,索性老脸一豁,道:“我没听见。”
“呀,”有人高高地扯了道长音,奚落道:“枉你躲在墙角这么久,怎么一句中用的都没听到。”
粗使婆子却不恼,只将卷起来的袖子放下来,说:“就你有胆子!下回你去听!”
旁边的人看她要走,忙拉住她的布巾,好声好气道:“你与他计较什么,毛头小子一个。不妨先和我们说说,那小霸王夜半去挹水庭,是去做什么了?”
粗使婆子心满意足坐下,她假意要走,旁人佯装一拦,谁都有了台阶可下。
这种体面的做法在锦汀溪时常有之。
她喜欢这样的体面。
有人善于察言观色,眼瞅着粗使婆子面色缓和不少,忙趁热打铁问道:“怎么?小霸王还要带人私奔去?”
“私什么奔?”粗使婆子一口否认,“他若真敢动这种心思,奚公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想当年,婵夫人她不就是……”
她心气儿顺了,口气儿也跟着顺畅得不听使唤了,话音猛然止住,一手打在嘴上,自言自语道:“瞧我这张嘴,老来老来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