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别再惊到了老太君。”
童儿顺从应是,放下手里的绢花儿,挑起灯盏一同出得门去。
宝珍婆婆若有所思地望了下奚静观与燕唐离去的方向,这才虚掩上了房门。
她一时静不下心神,拿过小桌上的蒲扇,有意放轻了脚步来到次间,有一下、没一下地为燕老太君扇风。
燕老太君原在小憩,不一会儿就转醒过来,看她神色不同以往,猜测道:“小苑儿来过了?”
“是,”宝珍婆婆见燕老太君无事,起身倒来一杯清水,笑着夸道,“三娘子与三郎君有孝心,来邀老太君您去赏月呢。”
燕老太君接过瓷杯,露出一点笑,眸子里多了点亮色。
“而今我又老又弱,也就他们不嫌弃我了。”
听了这话,宝珍婆婆忙道:“老太君说得哪里的话?放眼燕府,谁敢嫌您?”
燕老太君却不搭腔,想起那只白猫,问道:“对了,你们将那只猫儿赶到哪里去了?”
“哪里还用得着我们来赶?它在老太君面前露了个面儿,就飞也似的跑不见了。童儿到处去寻,也寻不到它的踪影。”
宝珍婆婆又将雕花窗子支开一线通风,说:“我看那只猫儿通体雪白,又生有一双罕见的蓝眸,保不齐是哪位仙家幻化来的。”
燕老太君不置可否,只是打趣道:“哪怕是一片枯叶,放你眼里也是不得了的仙家宝贝。”
“万物有灵,不光是我,就是须弥道长来了,也定会这样说。”
窗外无风,宝珍不得已又执起了蒲扇,为燕老太君扇起了风。
“不过……”
宝珍婆婆转念想起燕唐的话,欲言又止。
“我最受不得这个样子,有话就说,何必吞吞吐吐,惹人不快?”
燕老太君肃起神色,有些不悦。
“三郎君说,六娘子识得那只白猫。”
宝珍婆婆心下称奇,“老太君您说怪不怪,我在府上恁些年,都没见过那只猫,六娘子才自京州归来,如何识得它?”
她一径儿说完,未及燕老太君说话,就又笑道:“莫不是六娘子在京州养了它,它偷偷跟了来。都道老马识途,万一也有‘老猫识途’呢?”
燕老太君比宝珍婆婆多想了一层,燕唐不会无缘无故逗人取乐,摆明了是要借宝珍之口,传话给燕老太君听。
她沉默片刻,将瓷杯“啪”地搁在床头的春凳上,疲惫道:“宝珍,去将六丫头唤来。”
宝珍婆婆后知后觉转过弯儿来,搁下蒲扇才起身,门外的童儿就道:“老太君,六娘子来了。”
这也忒巧了,宝珍婆婆脚下一顿,浓浓的不安油然而生。
燕老太君轻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她来了也好,倒是省去你的脚程了。”
这话落在宝珍婆婆耳朵里,她却不觉有什么好的,心头哐哐擂起了大鼓。
宝珍婆婆扶燕老太君坐起身,又为她披上一件挡风的厚实衣裳,才向门外扬声道:“六娘子快请进。”
虚掩上的房门应声打开,宝珍婆婆探出头,却见守门的童儿率先跨了进来。
燕元晨繁杂的衣裙外罩着层薄薄的青纱,发髻上的牡丹珠花熠熠生辉,只她那一张明艳面孔,却少了几分常有的倨傲,反而多了丝心虚的怯意。
燕元晨从小到大二十四年来,宝珍婆婆从没见她如此惴惴难安过。
心口提起来的巨石晃悠两下,瞬间炸开了石花,四分五裂的碎石屑扎在宝珍婆婆心窝里,让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燕元晨准是做了什么错事,却她却想不明白,什么错事能与那只蓝眸的白猫生出关联。
燕元晨提裙向前,先与宝珍打了个照面。
“宝珍婆婆。”
宝珍婆婆自思绪中回过神来,对她福了福身,面色如常道:“六娘子安好。”
她的喉头有些艰涩,暗叹今夜怎生热闹。
童儿颇识眼色,并不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