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静观轻轻咳了一声。
奚静观拿过一颗青枣儿,堵住了燕唐的嘴。
“吃你的枣儿。”
燕唐哼哼两声,展开折轻摇了一摇,翘起的一条腿左右来回晃。
一行人忖着时辰差不多了,才起身赶往海棠林,栾淳在前引路,到了场地,奚静观却吃了一惊。
望春风内的海棠绝非燕府所植可比,遍野的翠与红叠在一起,无涯无际,望不到头。
林内亭台交错,彼此相接,几座亭内坐了不少人,笑语欢声不止。
放眼看去,昨日来到望春风的燕府众人与诸府姻亲,全都坐在这儿了。
看着亭子对面的靶儿,燕序一时有些惊恐,“这个栾淳,怎么搞的。”
奚昭有些紧张,嘀咕道:“这要是输了,可就丢大脸了。”
他二人抵着脑袋瓜说个不停,身量相像,年岁也相当。
若不是衣衫一红一白,远远瞧去,倒像是对双生子。
燕老太君看了,笑呵呵向戚颖道:“粗略一眼看过去,我还真以为燕氏又多出来个孙儿。”
戚颖对昨夜燕元晨的事亦是有所耳闻,可见燕老太君面无异色,便也无从开口,只将这话接过来,道:“若是奚公夫妇俩不介意,我倒乐意收了昭儿做干儿子。”
燕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又向邢媛道:“如此一来,怕是文姬先不乐意了,平白无故的,她又多出了一位叔叔。”
在座众人心知肚明,燕老太君所说不过是玩笑之言,邢媛也含笑道:“文姬惯会以貌取人,昭郎君生得这样俊俏,她哪里会不乐意?”
一群女眷笑完,奚静观与燕唐也走到了跟前。
“祖母安好。”
燕老太君指着远处的一座亭子,道:“蔷儿他们都等着你们呢,年轻人爱热闹,就没给你们留座。”
燕唐一眼望过去,就看到了贺蔷他们。
奚静观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了眼燕元晨,见她愁上眉梢,脸上傲气烟消云散,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声。
奚昭与燕序的脸拉得一个比一个长,好说歹说才将靶子向林内移了一点。
奚静观坐在亭中,只能看到他们一齐拉弓射箭,至于箭羽落在何处,却是瞧不分明。
荀殷肚子里的坏水又止不住地往外冒,戳戳燕唐的胳膊,道:“燕三,你猜谁胜?”
他摆明了事挖坑给燕唐跳,燕序苦练多年骑射,断然不会输给临时抱佛脚的奚昭,可他若是实话实说,就是瞧不起自己的小舅子,贬低奚静观了。
燕唐甩他一记眼刀,“你若上场,就是你胜。”
荀殷抚掌而笑,向奚静观道:“三娘子,我现在才知道,燕三原来是个惧内的。”
贺悦就坐在奚静身旁,看她盈盈一笑,道:“兰芳榭诸事,分明都是依他。”
喜官与福官坐在奚静观身后,听她这般颠倒黑白,没忍住笑出了声。
燕唐却是心情大好,拍了拍荀殷的肩,道:“你还是太年轻。”
不一会儿,远处就传来奚昭一声哀嚎。
他手里还握着弓,垂头丧气向奚静观来。
奚静观明知故问:“谁输了?”
“还是我。”奚昭耸肩捂脸,顷刻间又变得神采奕奕的,“不过这回是我大意,下回定不让他了。”
贺蔷不由大笑,“下回我们还来。”
栾淳接过燕序手里的弓,燕序背着双手蹦跶着跑过来,一手又揽住了奚昭的肩。
“你哪回想赢,告诉我一声不就行了?”
奚昭坐在石凳上转了个圈儿,“那还有个什么趣儿?”
栾淳迈着缓慢的步伐近前,拱起手无声向亭下众人行了一礼,便木愣愣地站在了亭柱边。
燕唐指了下空着的石凳,“站着做什么?坐下罢。”
奚昭与燕序打打闹闹乱作一团,抬眼见几个仆役手执利斧走来,不由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贺悦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