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静观动作一顿,递来个诧异的眼神。
燕唐也有些讶然,“这可不像他的作派。”
“嘁,常日里我还敬他是个人物,谁知事到临头就变成了鹌鹑?”元宵很为燕元晨不值当,惋惜道:“六娘子哪里都好,就是看人的眼光差了些。”
奚静观目露哀愁,喜官见状,装模作样地向窗外看了看,岔开话道:“怎么还不见昭郎君?”
奚昭昨儿与奚世琼出了门,比奚静观来迟一天,福官一早便去望春风外相迎,算算时辰,他的确也该到了。
奚静观被勾去了心神,这厢才微皱了眉,月洞门外就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阿姐——”
奚昭摘了额带与小玉冠儿,用一段束带将乌发高高束起,手里拎着个箭匣,欢天喜地向奚静观跑来。
奚静观含起一抹笑,冲他招了招手。
奚昭当即笑弯了眼,正衬一句“少年如风”。
044 赏流萤
燕唐站在门前, 目光落在奚昭手里的箭匣子上。
“你怎么也改练箭了?”
“上次阿姐生病,我与燕序比了回箭法,输得好惨, 回府后被阿娘好一通笑话, 这些日子阿耶亲自指导过我, 我就不信还赢他不过。”奚昭将箭匣放在梨木桌上,拍了拍胸脯道,“一会儿我就去与他一较高下。”
燕唐看他如此自信, 便道:“你们在哪儿比?赶巧儿我与你阿姐也闲来无事,我们倒是可以前去一观。”
奚昭道:“燕序说海棠是他的福花, 要去海棠林里比。”
奚昭精力十足, 并不觉得累, 奚静观一起身,却瞥见了他额上的汗珠儿。
元宵向房内的童儿使了个眼色, 童儿忙递上一杯水。
福官自然不比小霸王,追着他跑了半路,眼看撵不上,索性歇了心思,待奚昭喝完了一杯水, 她才擦着汗姗姗来迟。
“下回我是不去了。”福官扶着腿哀道:“让喜官去,比比你们谁跑得过谁。”
喜官还没开口,奚昭就摇摇头说:“我才不要比,被旁人知晓, 该说我胜之不武了。”
奚静观点了点他的脑袋:“小孩儿心性。”
奚昭正与燕唐大谈“斗鸡”之道,门外童儿就来通报:“三娘子, 序郎君来了。”
燕唐翘起二郎腿, 脸也不抬:“请他进来。”
奚昭面露疑色, “这童儿好生奇怪,怎么只向阿姐通报?”
他疑惑完,又自己将话接上:“约莫是没看到你也在房里。”
奚静观勾出一抹笑,燕唐又不能当着他的面抱怨兰芳榭的童儿“势利眼”,只好敛眉不语。
燕序脚步轻快迈进房来,一进门就道:“三嫂嫂安好。”
奚静观笑意渐深,还没开口,燕唐就说:“你这小子,消息倒是灵通。”
奚昭也道:“我刚坐下没一会儿,你怎么就寻来了?”
燕序自发坐在奚昭身边,一手揽上他的肩,答道:“我正想与栾淳一起到海棠林里寻个合适的场地,路过这儿,听着好生热闹,就想着八成是你来了,还没进门呢,就听到你说话了。”
奚昭向门外看了一眼,扭脸问道:“怎么不见栾淳?”
燕序笑说:“他先行一步,往海棠林里去了。”
他们一言一语的,旁人也插不进话。
燕唐侧过脸,向奚静观抱怨道:“他们才认识多久,何时就混得如此熟稔了?”
奚静观也无奈道:“上回我卧病在床,阿娘带奚昭来燕府,那时他们才见了第一面。大抵是他们两个话都不少,又是同龄,这才相熟了。”
燕序眼珠一转,看见了奚昭丢在桌上的箭匣,“诶”了一声,问道:“你这箭匣外怎么还绣了朵花儿?”
奚昭将箭匣翻了个面儿,含糊不清道:“阿娘给绣的。”
这个奚昭,诳语也不知拣好听的说。
燕唐瞥过眼,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