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帽又阻挡视线,想要伸出手摸索,可是旁边站的不是别人,是顾淮。
喜怒无常的疯子,鬼知道若是无心碰了他,又要遭道什么羞辱。
身边之人脚步踉跄,顾淮自然察觉出来,他却不动声色。
他的夜行视力极好,对于余安宁愿捱着脏污的墙壁,也不想碰着他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他就这么冷眼旁观地看着,也不出声,就在余安终于放下心来,觉得顾淮不对她做什么时,身上一凉。
白纱与身上的薄纱磨挲一阵,头上的帷帽被顾淮摘了。
余安心忐忑不安,她猛然环抱住自己,低声道:“你做什么!把帷帽还给我。”
作为外衫的薄纱聊胜于无,在顾淮极好的视线里,余安如雪一般纯白的肌肤一览无遗。
顾淮轻笑一声,“不是怕我吗,宁愿挨着墙也不敢靠近我。”
“我没有。”余安冷声道。
“是吗?”阴沉沉的嗓音,像极了世间最毒的毒蛇,散发出阴冷恶寒的气息。
尾音还未消失,余安感觉到肩头攀上一股热度,来不及反应时,顾淮的手掌猛地收紧,一种极大的力道,似乎要生生将余安的肩骨捏碎。
余安额头开始渗出冷汗,可她仍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痛,钻心的痛。顾淮就是要她痛,那她就偏不如他所愿。
肩膀上的痛感消失,是顾淮松开了手,面无表情道:“无趣。”
随后拎着帷帽,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余安这才松了口气,她皱着眉动了动左肩,痛到麻木,不用看她也知道那里已经变得淤血青紫。
通过暗道,光线再次涌入视线中,他们来到了天和医馆大厅的正中央。
那里是以前呈放着诸多珍稀药草的台子,无人敢接近,原来暗道的入口竟然弄在这里。
余安不禁想到曾经发生命案的那间厢房里,那里也有一个通向底层密室的暗道。
原来那真的是顾淮为引她入局而专门弄得假暗道,也难怪她找来找去毫无线索,却偏偏这么巧的发现记录孟府桩桩罪名的卷轴。
他还真是算无遗策。不,也是有的,绕是顾淮大概从未想到过,她就是虞桉。
那个本该死了十年的人。
天和医馆建筑恢弘,顶端宛如塔尖,琉璃瓦铺陈四周,阳光从周遭照进来,亮堂清晰。
余安紧了紧手,在暗道时,还有帷帽和黑暗阻隔,可现下一片光亮,她看着自己露在外的地方,羞辱至此。
她跟着顾淮走着,那人拎着她的帷帽,前后漫不经心晃着,就是不给她。
“帷帽,给我。”余安难以启齿。
顾淮停了下来,转过身笑着看她,上下打量余安一番,阴鸷却又偏执的眼神毫不遮掩。
余安眼里闪过恨意,她偏过身子,冷冷道:“把帷帽给我。”
“可以,不过”指尖像是毒蛇,游走在那块淡淡的吻痕上。
话没有说出口,却心照不宣。
余安皮肤涌起一阵恶寒,她恶心到胃里都在翻涌,一把拍掉顾淮的手,被他羞辱压抑到底的愤怒几欲爆发。
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把、帷、帽、还、我。”
话里的杀意外露,顾淮感受到了。
但那又怎么样,挑衅他却又害怕他,反抗他却又屈服他,这样的人汴京里多了去了,余安不是唯一一个。
但足以让他忍了这么久的人,余安却是唯一一个。
顾淮指尖动了动,正欲将手里的帷帽送过去,突然听到余安轻声道出两个字。
余安轻声讽刺,“畜生。”
畜生,他是畜生。
顾淮抬起的手一顿,手里的帷帽被随意扔在地上,他忽然笑了。
一步步走近余安,声音听上去温柔清润,是个朗月清风的世家公子,可那双凤眸却死气沉沉,阴暗背后是点燃的滔天怒火。
大手掐上余安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