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3 / 4)

的母性,她深深知晓,一具健康强硕的身体,是保护好这个家的坚实城堞。

自己所处的这个朝代,并不存在哑铃这种东西,宋枕玉私自做了密查,发现军中将士常用白石锁来锻炼膂力,这种白石锁同哑铃的形态差不多,造价也轻廉,一鼎只消五十文,她前几日差石匠打了两鼎,今日便送了过来。

宋枕玉决定待身体素质提上去时,一边照顾小世子,一边趁有空暇,必是要出府寻一份营生。虽说还剩下四十多两纹银,存入她所看好的一处钱庄之中,皆记挂在小世子名下,加之每个月皆有月例,这深闺之中的日子,是能够过得小有余裕,不过,宋枕玉素来不喜仰人鼻息的日子,花银子,定是要自己挣的才算踏实。

她名义上是归义伯的填房,可也是有名无实罢了。

宋枕玉身子骨并不硬实,目下举起白石锁不足二十来下,便是气喘吁吁,悉身沁出薄汗,她晓得自己有多少斤两,也再不勉强,一番濯身后,熄灯歇息。

宋枕玉将入眠时,翛忽之间,却听外间传了一阵窸窸窣窣的推门声,那推门的力道,不是一次性推开的,过程之中,添了几许小心翼翼的意味,似是不欲惊醒她,宋枕玉的眉,微不可查蹙起。

这般晚了,会是谁?

肯定不是蔡嬷嬷或绿橼,她们若要入内,事先会叩门,而这人,却是连门都没叩一下。

莫不会是二伯爷……

宋枕玉悉身皆僵,下意识拢紧拳心,藏在衾被之中的手,探入瓷枕之下,摸着凿木用的锯刀。

这人的步履声,比预想之中的轻盈,渐然靠近之时,宋枕玉嗅着一阵清郁的雪粉气息,她在昏晦之中半撑开眸,支摘窗漏下的月色投照出榻前那人的身影,是个纤瘦的男孩身影,气质淡静沉寂,如嵌在空气之中的薄纸片似的,雪风一吹就能倒。

居然是裴丞陵。

宋枕玉缓缓松开摸锯刀的动作,因是朝着内墙侧眠的睡姿,目下她是背对着他,瞅不清他面容上的具体神情。

这小家伙,大半夜的,不乖乖睡觉,跑她这儿来作甚?

莫非是新屋新床睡不习惯?

不大可能啊,不论枕褥还是衾被,里头塞的棉花,都是寻棉花匠掸绵实的,沾床便能睡。

宋枕玉还在思索自己何处做不到位时,倏然觉知到身后衾被一角,被悄然揭开,她的左手背,被两只微凉的小手,轻轻掬起来,接着,传了一阵类似什么盒奁扭动的簌簌声响,下一息,空气里撞入一抹麻黄与赤芍的辛涩香气,裴丞陵的手指指端,捻起一团凉冽的东西,在她的掌心腹地均匀搽贴。

宋枕玉半瞠眼眸,连吐息随之凝住,小世子是在,给她的手敷药贴么?

月色犹若碎银般,静缓地淌逝,墙隅处的箭漏,在裴丞陵推门入内的那一刹,失了原有流动的秩序。

裴丞陵的瞳孔,蒙着一层揉不清的夜霜,浓卷鸦睫岑寂地抬着,面容凉如静水。

宋枕玉的手,好温暖,但触碰那掌心皮肤上,一片参差的磨伤与薄茧时,他的心,居然起了参差的褶痕。

其实,他很早觉察到了。

从让他在货郎处挑拣名堂开始,故意转移他注意力,他就觉察到宋枕玉的行止,不大对劲。

大人们为何总是自作聪明,以为自己所做之事能密不透风,以为他对此一无所知?

当看到那一座小院时,他同时也望见,她掌心之上的鳞伤,以及虎口处的淤青。

最初牵起它的时刻,他感知到,那本是一双娇弱细嫰的手,手掌的每一寸肌理,从指尖到指节,从掌腹到腕部,每一寸都在彰显它的娇惯,隔着粉薄的皮肤,可隐隐窥见苍蓝的枝节状血脉,如此细滑的手,仿佛初冬的冰面,指尖碾在上面都能打滑。

能想象吗,一尊玉瓷器或一块羊脂玉,赏心悦目的纹理上,却生出了裂璺。

原本跟母亲一样漂亮匀亭的手,如被揉皱的画,揉出不该有的风霜。

绮窗空濛,皎洁的清辉,切割成,裴丞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