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4 / 5)

小行星了。因此,他决定这颗小行星将以安宁申请命名。

那天晚上,他正在勺把山上记录着小行星即将远去的轨迹。只听猫头鹰突然朝他哇呜哇呜惨叫几声,还是那只金色的。这家伙最近越来越有些死缠着他的厚脸皮劲。只要他上山,它就会在那棵雷劈树梢上蹲着发呆。那眼睛实在让人看着害怕。他是既恨它也眷顾着它。既恨它的阴森恐怖,也眷顾它的通灵提醒。但它终究是一个只懂死亡的动物,而自已是要战胜死亡的永动生灵。它似乎不屑于他的傲慢,他也不屑于它的得意。可这家伙突然哇呜哇呜叫个不停,并且像那晚带领他上阳山冠去解救花如屏一样,是要急速胁迫他出发了,他就突然预感到可能是他爹不在了。当他顺着它的引领跑回家时,他爹正呼哧打鼾,睡得很是畅美。娘说,你爹下午还咥了一海碗黏面呢,身体嫽扎了!

很快就有人来报信说,草老师走了。

一村人都赶上了草家坡。听师娘说,草老师临死前还在制定新的乡规民约。不过起名叫《北斗村生息契约》。仍是钟繇一般的小楷。安北斗大致看了一下,是讲如何在仁义、羞恶、尚勤、上进、节俭、善量、守法,以及利已而不害人的条件下美好生存下去的互惠互利契约。可惜没有写完。他觉得自已还兼着北斗村第一书记,有责任也有巨大兴趣续完这个契约。他加上了有关保护自然的内容,并说这是北斗村人赖以生存的万事根本。

草泽明有言在先,说他死后绝不许用现在的厚葬法。他给自已选择了一棵银杏,十分挺拔,想长眠在树下。草老师一生最爱说的一句名言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他死后不准收礼、不准停丧、不许动乐,并且要求赤身裸体下葬。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不带走一丝物质。还指名道姓要安北斗来处理他的后事。碑文他已写好,安北斗让人刻在了树上:

这里长眠着拉倒假菩萨的草泽明。

草泽明下葬时,不仅全村人赶上草家坡来送行,而且敢随意站到他手上、肩上、头上的斑鸠、雀鸟,把草家坡的天空围了个水泄不通。

刚把草老师安埋好?镇上书记突然来电话,要安北斗立即去一趟省城,说“秦岭第一上访达人”温如风又告状去了。温如风还告的什么状?对头孙铁锤死了;牛栏山说到做到,给他在镇上安置房里分了一套五十平方米的单元房;他自家又在老鳖滩原址上盖起了新房,都是那口老铁皮箱攒下的底子,据说光“袁大头”银圆都好几十块。在安北斗的建议下,新房突出了水磨轮子,远远看去,活灵活现出一个庄园主的模样。关键是那半棵被偷的老树,也用六万元买回来,成一棵浑全树栽在了院子中央。这事安北斗开始也帮他谈判过,对方拒不接招,因为这是院中的一棵树王。再三再四地缠,人家干脆故意开价二十万拍死了。可温如风是绝对的一根筋,非要把这口气争回来,并且还要原价朝回挖,一分不涨。他一趟一趟地跑,甚至睡在树上、卧在树下地软缠硬磨数月才算搞定。事后安北斗才知道,这里面杨艳梅帮了大忙,不仅出面撮合砍价,而且最后她还暗中贴补了几万才算成交。但杨艳梅对温如风也有一句话:“我是在帮你,更是在帮北斗,他为这半棵树忙活了十年,头发都快白一半了!”

他温如风还告的哪门子状?真是跑野了!

等安北斗急呼呼赶到省城一看,这货果然在省委门口。手里举着一块铁皮,像唱戏的制造闪电打雷效果一般,把铁皮摇得哗啦啦一片响,上面竟然写着:

安北斗不做镇长人民不答应!

气得他上去就是一脚:“你想害死我呀!”

温如风提起铁皮就跑:

“昆明天文台见!”

尾声·猫头鹰说

我的年龄有点大了,死亡在向我逼近。无论人还是一切动植物都是要死的。这就像人类发现的熵增定律,热量总是从高温向低温耗散,一切物理的本质演进都是走向无序与死亡的过程。他们却偏要抗争,实现什么熵减。死亡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升腾、衰老、咽气,都是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