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旋再三再四,发现玉衡山上有一块地界,松鼠、瓢虫、蜥蜴、飞蛾还处于蒙昧状态,兴许是大爆炸造成脑震荡而失去逃逸能力了。总之,碳水化合物,以及脂肪、蛋白质、维生素、微量元素、矿物质与水等物质,完全能得到满足。加之此山离勺把山近,可进可退,可攻可守。关键是那一带驻守的几只猫头鹰有两个是残疾,还有两个弱爆无能,我就端直划出两平方公里的“飞地”来,转眼拿下了。当然,我的智商不至于像普通鹰那样,凭着利爪就横冲直撞地如入无鹰之境,得学点人类的段位。还是以保护名义进入领地为上。首先给几个弱者投下几只死鼠(的确有点高度腐烂,我已咽不下了),让它们在感恩戴德之后,欢天喜地地“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其实“飞地”不是我的发明,我充其量只是模仿能力强些而已。
有很多重大问题,我其实是想与人类沟通的,可真比骆驼穿过针眼都难哪!我最喜欢阳山冠上那棵遭雷劈的大树,因为里面有太多的信息供我琢磨思考。而常年置身于这棵大树下的安北斗,自然就成了我想沟通的对象。我发现这小子有忍受大孤独的耐心。是真的很孤独。只是千万别写成小说,一写准假。孤独是无法表述的。他竟然能一整夜一整夜地望着星空发呆。为什么他的眼里常含泪水,我不知道,也就不懂得该怎么去安慰。我想说,与其仰望星空,还不如仰望我。可他又并不愿与我为伍,还老拿东西吓唬驱赶。现在倒是有些习惯于跟我默默对视,也相安无事了。有时甚至整夜能近距离地彼此厮守。但我一开口,他仍是显得焦躁不安。某些时候,他也似乎在试图跟我说话,可人语比鸟语难听多了,里面不是充满了戾气、火气,就是矫情、虚饰,甚至饱含着永难判断的不确定性。说东偏是指西,贬猴偏褒鸡。学习起来,比我精通那一百多种鸟语和两三百种昆虫语困难许多。因此,我们终是都高冷肃穆着,只能各自闷闷不乐、郁郁寡欢。但情似乎在拉近,心也在试图叩击。
只顾谝闲传,差点误了大事。我突然以比安北斗那台破望远镜更聚焦的视力,发现了一群正在迁徙的青春鼠队,皮肤油光水滑,定然鲜嫩无比。想必老老少少和其余残腿断臂者,都被它们的行进速度撂远了。说时迟那时快,我由一千五百米高空,噌地俯冲而下,从来都沉默寡言并少虚张声势的我,竟然大喊一声:“冲哇!”时速绝对在九十迈以上。你们肯定以为我有所收获,错!我那无比锋利的长喙,竟然扎在一条与鼠队粗细隐约相似的石头缝里。这就是大爆炸给我带来的后遗症,说明我的脑部受损情况至今仍没有得到有效恢复。
试问苍天:生存咋就这么难呢?
90 冥王星???
温如风至今都没拎清,此次告状,结果怎么整得那么囫囵不明的。他也能看出,安北斗一直在给他争取什么,并且争得有些失态。因此,他还是听安北斗招呼的。安北斗的为人是可靠的。他相信北斗不会害他。一定是遇见大坎了,要不然,是不会如此三番地要他先把胳膊腿蜷了。是安北斗那清澈见底的眼神,让他配合着,忍气吞声回到村上,并含垢忍辱地暂时安宁了下来。
他也一直在分析过程,是不是那个陈编剧使的坏,而把他们一下掀到沟里去了。他对姓陈的没有什么好感。满村人都说他是被公安“押送”回来的。那天要不是安北斗在进村前让把警笛关了,还真像是演了一场《起解》呢。何黑脸经常就干这事,拉走一个,或送回来一个,这人在村里就脸面尽失、头夹到裤裆里都再藏不住一个耻字。好在他已见惯了这种场面,也知道自已在村里的面子里子,反正是让人在宰掉的猪背上随便砍去,砍哪儿,也都是这“一吊子”了。???
当天“押运”回村时,安北斗在帐篷里跟他谈了半晌话。他能看出,安北斗比他的情绪还低落。因为这次出行,是他勾引的。当然,他不能向任何人透这个底,透了就是猪狗不如之人。哪怕上老虎凳、灌辣椒水他也不能透。安北斗给他谈话的中心意思,总结起来就十二个字:避过锋芒,学会蛰伏,伺机再动!
他问到底咋了?安北斗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