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问他:「三姑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封砚心想,定然也与他有些关系。
盛则宁和他争执对错的时候,情绪明显激动,一个人太过生气、悲伤都会容易让病邪入体。
想到她伸出两截细白的手腕,愤怒又无力的样子,封砚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从前不觉得盛则宁会是一个脾气大的姑娘,如今看来,她是有的。
「替我研磨。」德保公公欸了一声,随着封砚走到书案边,又好奇道:「殿下要给三姑娘写信?」
「不是。」封砚用纸镇展开一张信,「是写给松山书院的学监。」
*
这一连三日,盛则宁都病着。
反反复复不见好转,不是头疼脑热就是干咳不断。
苏氏拘着她在府里,连喝了好几大碗的苦药,都快把人喝苦了,她这个病才抽丝一样慢慢好转起来。
离着端午还剩下七天。
盛则宁就是在床上躺着,也觉得煎熬无比。
好说歹说,说服苏氏又能出府了。
盛则宁连忙让车赶到南门大街上,带着竹喜才下了马车没走几步路,就有一个身上脏兮兮的瘦丫头从旁边的巷子里哭着冲出来,险些把两人都撞倒。
盛则宁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
竹喜把人一把拉开,生气道:「你走路怎么不看路啊!」
小丫头抬起一双惊恐万状的眼睛,哭得直抽抽。
「救、救命,有人要打死我家姑娘!求求您,能不能救救我家姑娘!——」
第28章出气
盛则宁听见打人,额角的青筋就跳了跳。
她拦住竹喜,「别拽她,让她先说说看。」
瘦弱的小丫头在竹喜手上也不曾挣扎,只是哭得满脸眼泪鼻涕,狼狈不堪。
她用袖子抹了两下脸,语速飞快道:「娘子,您大人有大量,求您救救我们姑娘吧,她就要叫人打死了!」
竹喜疑惑道:「这大白天谁人这么猖狂?」
「是、是我们姑娘的未婚夫,本来打算秋闱后就要成婚了,没想到他竟然一夜被书院除了名,这就来拿我们姑娘撒气。」
「还有这样的事!」竹喜怒道。
这话谁听了不生气!
只有顶顶没用的男人,才会拿女人当出气筒。
盛则宁看见自己身后四个身强体壮的护卫,略一盘算,就让麻叔栓了马车后去报官。
「我们先进去看看。」盛则宁看小丫头哭得这么惨,话八成不假,再耽搁下去,那位可怜的姑娘还不知道要受到多大的伤害。
她带着竹喜和小丫鬟,领着四名护卫气势汹汹地杀回小巷子。
可一进去,却发现里面人不少。
都是巷子里住的邻里百姓,他们男男女女、或老或少,有不少于数十人。
「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盛则宁不由起了一阵战栗。
本来还跟在他们身后的小丫头挤开人群,冲了进去,大哭道:「别打了,别打了!」
「让开,你们这些***,是不是看着本衙内不能做官了,就开始吃里扒外,想着红杏出墙了!」
还没等进去,盛则宁就觉得这个声音分外耳熟。
护卫簇拥着她,拨开人群往里面走,她就看见一个脑袋包着白纱的郎君正挥着大手,狠狠打在蜷伏在墙角的小娘子头上。
那瘦弱的小丫头张开手臂想护着,却被他一脚踹开。
「你也是狗奴婢,还帮着你家姑娘给人递信物是吧?」
「不是的、不是的……」小丫头哇哇大哭,「呜呜呜,我们姑娘从没有做对不起郎君您的事啊!」
这不是三天前,在路上喝多酒拦她马车的那松山书院的学子吗?
盛则宁秀眉一拧,不好的记忆又涌了起来,她命两个护卫上前,去把那丧心病狂的郎君拉开。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