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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喜傻乎乎哦了一声,接了帕子就往塌边奔去,都忘了要给封砚行礼。

不过封砚此刻也没有追究这点小事,看见竹喜跪坐在塌边,悉心照顾起盛则宁,他轻轻舒了口气,挑帘出去了。

盛则宁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竹喜正端着药,愁着不知道怎么喂给她。

「姑娘,您醒来了!」

看见她睁眼,竹喜放下碗,又想哭又想笑,「姑娘,怎么样,可还难受?」

说着伸手又去试了下她额头的温度,愁道:「还烫着呢……」

「我……这是怎么了?」

盛则宁意识迷迷糊糊,感觉身上还很酸痛,没有一处是舒坦的。

「姑娘您病了,大夫说是风寒发热,来喝些药。」竹喜又端起了那还冒着热气的汤药,搅动着瓷勺,让温度再快点降下去些。

盛则宁拧着眉,看那碗黑如墨汁的药,下意识偏了偏头,目光打量着四周,声音沙哑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七娘她可安好?我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竹喜挨个回答道:「现在已经是丑时了,朱娘子已经安然回了府,现在我们正在高头街,周大正医馆里头。」

听见丑时,盛则宁轻呼了一声。

「这么晚了,我没回府。」她忧心忡忡。

虽说她出门是经过苏氏答应了,但是也没说会这么晚也不归宿。

她担心回去后难以解释。

「放心吧姑娘,瑭王殿下已经去府里打过招呼了,刚刚也派人来交代过,说等姑娘您喝完药,恢复一些后再回去也不迟,外面有瑭王府的护卫,保证不会让大娘子看出蹊跷!」

竹喜语气轻快。

她觉得这事,封砚为她家姑娘考虑地很周全,可见还是上了心。

「瑭王?」

「姑娘不记得了吗?奴婢去送朱七娘回府的时候,您都是同瑭王在一块的,自然也是他把您送到医馆来,不过他也没待多久,听说又回去办差了。」说到后头,竹喜又有些嘀咕。

瑭王殿下也太忙了吧。

盛则宁扶着还晕的头,朝竹喜伸手要药。

她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印象了,但又记不清。

喝完药,她强撑着要起来,竹喜担忧道:「姑娘,要不然您再歇歇,反正有瑭王殿下的人作证,只要让大夫人知道您是和瑭王殿下在一块,就不会有事。」

「谁要和他呆到深夜,这话传出去……」传出去还得了!

盛则宁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有声响,她刚抬起湿漉漉的眼睫,就见门帘处被人挑起。

封砚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在盛则宁的小脸上转了一圈,若无其事地开口,「现在回府吗?」

盛则宁愣楞一点头。

封砚不是忙着,怎么又回来了。

也不知道他刚刚听见自己说的话没?

不过她现在病着,声音应当很小,他在门外不注意,应当是听不清。

盛则宁安慰起自己。

封砚转过身,先挑起门帘往外走。

「那走吧。」

竹喜扶着盛则宁上了马车,封砚交代了几句,并未自己跟着马车送盛则宁回府。

「奇怪,瑭王殿下既然专登回来,怎么不送姑娘回去……」

盛则宁撑着脑袋,不想再去考虑这等复杂的事,只无力道:「谁知道呢。」

深夜方归,少不了惊动了盛一爷与苏氏。

不过封砚托了手下递了话,没有提起郊外的事,而是说自己因为公事缠身,一直没有空,让盛则宁空坐在茶楼受了风寒,改日定会送礼赔罪云云。

苏氏看见盛则宁一副失了半魂,无精打采的病容,不好再训斥她,让竹喜扶着她先回房休息。

其余的事,以后再说。

*

翌日,封砚休沐。

他让人从库房里捡了些补品,送去了盛府。

德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