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一定会是毕业典礼上最夺目的学生。”
可是,哪一件能遮住我身上的疤呢。
乃至我胸口空缺的灵魂?
她的胸口被挖了一个大洞,然后被踹近了深渊里,身体一直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顾知憬没有回话,管家去把医生叫过来,医生拿着病历,他很好奇,因为顾知憬全身烧伤面积那么大,就是一张脸完整度最好,怎么脸上没有表情。
医生检查了很久,在她脸上戳了又戳,说:“精神性面瘫,车祸后遗症,应该要一两个星期才能好。”
“但是她也不说话。”
“暂时性失语,过段时间就好了。”
管家说:“小姐,我去跟夫人回句话。”
“夫人已经飞到国外做修复保养了,先生回来了……哦,先生被夫人喊走了,小姐你什么时候去?”
耳边声音一直响。
顾知憬抬手指了指,她别开旁边几个人手中的衣服,指向管家,想说给我一口水,管家说:“去给小姐取一套西装过来。”
身上的西装并不合身,很宽大,却足够罩住她的身体,她坐在医院地板上抱着自己,想难过,却发现表达不出来。
面瘫让她面部失去了管理。
她手指贴在脸颊上按了按。
戳不出什么感觉,就这样坐了很久。
她从浴室里出来,管家重新给她送来了合身西装,造型师也来了,需要给她修整打理一下。
顾知憬偏头看向她,眉眼下垂,造型师往后退了一步,顾知憬的表情很凶,不怒而威,不笑而恐。
顾知憬其实是想说:“可以。”
但是造型师往后退了一步,顾知憬闭了闭眼睛,自己把手绕过去,把头发编起来,小小一撮贴着脖颈。
她把衬衫往上提,遮住了脖颈,拿过刚定制的西装袖扣压在袖口,她不会扎领带,扯了好几次,最后松松地挂在脖颈处。
透过镜子,那个长发,曾经穿着蓝色校服的女孩越来越远,随即淡得模糊不清,会觉得哀伤,却又是必然的。
再后来,顾知憬也会去做修复手术,她身上的皮不再像原先那么丑陋,但是在最后一次修复的时候,医生同她打电话时,她没有去。
好起来了,就没有理由维持现状。
好起来了,就彻彻底底无聊了。
人在世界上有存在的意义,才能开心有活力的活下去,她什么都有,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这种存在过于无聊与枯燥。
顾知憬想着,手指用力捏了捏旁边的栏杆。
野迟暮的目光看过来,说:“我很难过。”
顾知憬震惊住,还以为自己的心里话被说出来了,仔细看是野迟暮在说话,顾知憬笑着回她:“别难过,都好起来了。”
野迟暮摇头,难过不是嘴上说说才会停止的。
她现在才解读出顾知憬说的密码,她明明从来没有隐藏过自己,也许就是在等待被发现。
感觉太晚了。
顾知憬靠着栏杆,头有点疼,有些话只要她不回应,应该不会疼得有多厉害,她靠着围栏,手肘压在上面。
野迟暮应该能发现吧。
野迟暮抬头看她,顾知憬抿着唇,方才做的是脑部检查,她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不是平时那么一丝不苟,“你的大脑是被什么挟持了吗?”
顾知憬身体一僵,镇定地看向她。
夏欢颜那么疯狂的科学家,也只是研究出她被病理侵害,野迟暮居然能想到“挟持”这个词儿。
野迟暮却像一早确定了一样,她走到顾知憬面前,和她靠得很近,她抬头看顾知憬,说:“你不用回答我,我知道就好了。”她的手落在顾知憬头上轻轻地抚摸,说:“顾知憬,我想用我的方式关心关心你可以吗?”
顾知憬手握在栏杆上,不知所措,许久她咽了口气,红唇微微抿着,“好。”
野迟暮手插进她的头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