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嘟囔:“幼稚。”      “所以你不相信我可以成为你的靠山吗?”      方群玉听懂了他的意思。      男人的骨子里是不是都或多或少带着一点英雄主义,就算无法行侠仗义,好歹能为女朋友打抱不平,连谢霁和也不能免俗?   她若不给予他这种权利,他大概会一直纠缠到底。      方群玉叹了口气:“真的是意外,我没注意看,和学生撞到了。”      “那你不高兴什么?”      她反问:“我摔伤了难道还要高兴吗?”      谢霁和定定地注视她。   过近的距离,令他眼神的压迫感又强了几分,如有实质,把她逼到角落。      方群玉感觉她像一只笼中的兔子,躲着屠夫伸进来的死亡之手。   她抿唇,她并非不想说,但复述诋毁自己的污秽言语,总觉难以启齿,甚至把没收的小纸条递给他后,别开了脸,不想看他的反应。      谢霁和冷笑一声:“年纪不大,没学会做人,先想造人那档子事了。”   方群玉撇撇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没进入文明社会,一看到胳膊就想到裸体的禽兽。”      无辜受到牵连,挨了一通骂,他也只是挑了下眉:“淫字论事不论心,论心千古无完人。人本来就是动物,你敢说你从未沉湎过肉欲之欢?至少我从不妄自评议其他女性,我只对你有欲望和性幻想。”   她夺回纸条,“谁知道你。真要说起来,你才是罪魁祸首谁叫你留了痕迹。”      她知道这是迁怒,但她一腔的委屈憋了这么久,不找个替罪羊发泄一下,心都要沤烂了。      谢霁和倾身,与她两颈交错,目光垂落,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色瘢痕,他以吻覆上,唇面轻缓地蹭了蹭。   她有些微 PTSD,那股温热气息烫得她缩了缩脖子,接着,听见他说:“这儿?抱歉,太喜欢你了,情难自禁。”      方群玉一滞。   他们不是在吵架吗?      她张了张口:“……你,你犯规。”   他嗤道:“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喜欢遵守什么规矩。如果我是你,我当场就把他们扔到河里,给他们洗洗脑子。”   她瞪大眼:“喂,我会被举报挨处分的!”      “你不敢没事,我可以帮你教育他们。”   她太阳穴直突突:“谢霁和,你是八岁小孩儿吗?”      谢霁和笑了,捏捏她的脸,“方群玉,你才单纯得可爱,你怎么这么较真呢。”   他把脑袋压在她肩上,手绕到她腰后,“你的工作我不会插手,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会无条件支持你,但拜托你,多考虑考虑自己不行吗?”      尽管他和谢良不同,他不屑于为利益汲汲营营,劬劳奔走,但他自我惯了,没法对无私奉献的精神感同身受。      方群玉摇摇头,说:“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很多事情我不得已。我也想任着性子来,但代价我可能承受不起。你的底线高,上限也高,可我就只有那么一小片区域,上也难,下也难。”   她被困在中间,不得不压扁自己,去适应那狭窄的空间。      “上限或许是由天赋、家庭背景决定,可下到哪儿,是你自己说了算。我大四那会儿创业把钱赔光了,和老谢吵架,他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我不想向他服软,干过各种乱七八糟的兼职,沪牌代拍,演唱会安保,酒吧驻唱,还帮小摊阿姨看过一天的摊。”      谢霁和不是在父母羽翼下长大的孩子,他似乎享受着优渥的生活,可更多时候,他是自己在东闯西撞。   而方群玉恰恰相反,宋知兰没有给她提供衣丰食足的经济条件,却为她划定一个圈子,安全,也封闭,养成她如今保守的性子。      下到哪儿?   再差也不过就是扣工资,处分,丢工作,在他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当时为了给陈嘉俊填窟窿,手头拮据,想找兼职,还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现在受了委屈,仍不敢发作,怕被家长投诉,怕学校领导批评,怕学生走了弯路……   甚至于还在忧虑,之后的工作该怎么办。      方群玉终于明白,他的自由,和她的禁锢,差别从来不只是钱造成的。   困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