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折”“去医院”几个字上,管不了那么多。   他行事本就自我,对周善颔首致谢,径直离开。      另一个彻底被忽略的同事问:“这不是……「霁色」老板吗?他是方老师男朋友啊?”   周善:“昂。”      同事一脸吃到瓜的表情。      那边。      谢霁和驱车前往潼山县第一人民医院,不忘说她:“不知道你是在学校还是道馆当老师,三天两头受伤。”   方群玉不满,提声道:“我好歹是伤者,你就算不嘘寒问暖,能不能稍微温柔点?”      他就不是会显露关心,说软话的人,闷了会儿,憋出一句:“痛不痛?”   她紧紧咬着唇,把脸转向窗外。      他没有作声,伸手过来,笨拙,不熟练地抚了抚她的头发。      人受委屈的时候,觉得全世界都欺负自己,恨不得生出铜墙铁壁保护那颗脆弱的心,可若得到哪怕一丁点体贴,心又瞬间化作水,从缝隙中流泄。      到医院后,拍片,重新上药,包扎,固定,方群玉没喊过一声痛。   但谢霁和通过仔细观察她的状态,得出判断:她是在极力忍耐,不单单是来自身体上的痛楚,还有心理的。      她不喜欢倾倒情绪垃圾,一是不希望给别人带去困扰,二来,说出来也没什么用。   得益于宋知兰对她的“强者”教育。      尽管她脱离了宋知兰的期望,变成了一块外强中干的,泡沫糊的“石头”,和世界硬对硬,她只会支离破碎。        也许谢霁和能够当她的“垃圾桶”,但她固执地坚守一些在别人看来不太重要的原则。   她想,人和人哪怕是恋人之间,应当保留泾渭分明的界限,保持彼此的独立性。      此时此刻,她想把自己埋进被窝里,流泪也好,难受也好,实质的非实质的,都独自消化掉。   而谢霁和不擅长温言细语地哄人,爱怜疼惜关心别人,更不是他的作风。   心里的担忧到了嘴边,便像被胶水粘住了似的,层层叠叠,越来越厚,恶性循环,最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以,两个人离开医院时,氛围无比怪异。      谢霁和一手拎着袋子,一手牵她,“先去吃饭吧,想吃什么?”   “随便吃点就行。”      左手用不了,方群玉只能低头去就桌上的碗,结果头发散落,放下筷子,但怎么扎又成了难题。   谢霁和起身过来,站在她身后,帮她重新扎头发,“这段时间你生活不方便,搬去我那边吧。”      她其实应该拒绝的,正想推辞的时候,他补了句:“哥哥照顾妹妹,男朋友照顾女朋友,天经地义,不是吗?”      她收声。   找不到借口了。      谢霁和平日里散漫不着调,认真做起事来却很利落。   当天晚上,他便去方群玉宿舍里收拾了必备生活用品,她就用嘴指挥他。      下楼时,恰巧碰到夏寻文。   他没想到他们在一起,有些不自在,目光期期艾艾的:“听说你手伤了,想去看看你,你……怎么样?”      谢霁和抢白:“多谢夏老师关心,我会好好照顾我女朋友的。”   他就像雄性野兽对占有领地的维护,对试图靠近的敌人发出直白且强烈的威胁信号。      方群玉在暗地里拉了拉他,继而对夏寻文说:“没什么大事,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谢霁和连客套话也不想听她多说,反手扣紧她的手,“夏老师,既然已经探望过了,我们就先走了。”      夏寻文看到他提着的行李,已解其意,眼神黯淡下去,退开,给他们让出路。      路上,方群玉说:“你明知道我对他没意思,也和他说清了,干吗还针对他?”      “男人都是一个德性。你退,他以为你欲擒故纵;你进,他尾巴能翘上天。你不狠一点,反而是害了他。趁早断了他不必要的念想,对他也好。”   说罢,谢霁和瞥向她,语气吃味:“胳膊肘往外拐的,你对外人倒是心软。”      “同事一场,总要留点体面。”   “那害你今天变成这样的人呢?”      终究是把他们之间那种微妙的平衡打破了。      谢霁和有很多机会追问她来龙去脉,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