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群玉慢慢地收回手,答非所问:“你栽过跟头吗?” 谢霁和皱了皱眉。 “你没有。”她摇摇头,自问自答,又兀自说下去,“你好像很得老天眷顾,头脑,外貌,家世……只要你在,所有人注意到的,提起的,褒扬的,都是你这也是你想要的吧。谢叔叔对我再好,也仅仅是叔叔;对你打骂,终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看,你考上大学,他送了你一辆车,而我只有一个红包。” 不止他记恨她抢走了谢良的关心,她也嫉妒他有那样一个父亲? 谢霁和知道她内心并不纯善,但这些她始终未曾表现出来。 他脊背有些发麻,连带着指尖都微不可察地颤抖。 并非害怕她的阴暗面,而是他反应过来,方群玉真的在“玩”他。曾经他认为的欲拒还迎的调情,不过是她的手段罢了。 她要成为那条绊索,让他跌落。 “你做任何事都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你很自信吧,包括感情。你对那些所谓的朋友那么大方,但金钱维系的友谊又有多牢固?他们在背后论你是非,你听说过吗?你敢保证,若你落魄了,他们还会不离不弃吗?” “而我,”方群玉微笑着,“你以为我向你示好,将第一次交给你,就对你死心塌地,要为你守节了?你得意,窃喜,愤怒,焦躁,担忧,你陷进去了,对吗?你想到了我的刻意接近,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压根不在意你?” “谢霁和,我真想看看你一无所有的样子。那时,你就不会这么高傲了吧。” 不知不觉间,谢霁和攥紧了拳,指甲都陷进肉里,可他没感觉。 他猜,自己的眼睛因为瞪得用力而充血变红,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应该狼狈得正中她的下怀。 是啊,打从一开始,就是他先对她释放恶意。他们斗了那么多年,争了那么多年,怎会衍生出爱情。 以谢霁和的性格,他理应回以更锐利数倍的话语,宁肯自损八百,也要损对方一千。 然而,他只是轻声问:“你有这么讨厌我吗,不惜以自己为代价?” 方群玉停顿的时间有些长,长得容易引起人的误会,以为有转圜之机。 这里没有别人,留着一丝希冀等待的,唯有他。 下一秒,她打破静默,打破一颗不久前才感受到温暖的玻璃心。 她直视他,说:“我之前说过,和你接吻很刺激。性也是。对我来说,这是一举两得的事。” 谢霁和觉得自己给予的任何反应都将成为她胜利的战利品,为了不显得败得太壮烈,平静地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他套上衣服,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 终究不甘。 怎么能甘心。 “方群玉,”谢霁和背对着她,像不愿再多看她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但愿你日后想起我的时候,能睡得安稳。” 他留下最后一句诅咒,先消失在她的视野里,然后,连脚步声也远去。 又是一阵风,没了温暖的身躯偎靠,方群玉瑟缩了下。 怎么降温降得这么快? 她缩进被窝,像只熟透的虾一样蜷缩着,一动不动。 谢霁和这人果然强势,人都走了,气息、体温还留在枕巾、床单上,像潮湿的雾,侵袭每一寸空气。 她闭上眼睛,沉缓地呼吸吐纳。 第二天,谢霁和买了最早的航班飞回魔都,免去和她碰面。 他为人处世一贯圆滑,被人伤害,他也能笑着报复回去。这种落荒而逃一样的行为,很不像他的作风。 方群玉点开他的微信头像,再进入朋友圈,发现看不了了。 她发送一条消息,果不其然,旁边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他把她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她不合时宜地想到,之前寝室里聊天,谈到分手后能不能做朋友,有个人发表意见:要断就要断得干净。 然而,他们既不是分手,也没法断干净。 临近春节,谢霁和还是回了霖城。 他们还是要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他没有提前告知到家的时间,午饭时,谢良还同宋知兰埋怨,他个没良心的,过年了还不回来。有了这句话做铺垫,方群玉打开
第3章(22 / 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