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见到他,就因意外而怔在原地。 谢霁和穿着驼色大衣,内搭高领毛衣,胳膊上搭着件羽绒服,另只手拉着行李箱的拉杆。 他身上没有沾上赶路的风尘,看见她的脸上的淡然,也不像与她许久未见,仿佛他只是短暂地出了趟门。 他甚至扬起了一抹她最熟悉的散漫的笑:“怎么,我换了个发型,就不认识我了?” 方群玉后知后觉,他头发染成了浅金色,刘海比之前长了些,快遮住眼睛,向两侧分拨开,顺势让她又看见他耳骨上的耳钉。 谢良一看见谢霁和,就一顿狠骂,说他搞得不伦不类的,像个混混;说他再不回来,这个年也别过了。 他不痛不痒,“嗯嗯啊啊”地应着,行李随手丢到一旁,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找吃的。 谢良没好气道:“让你不早说一声,没人给你留饭。” “我随便吃点垫垫肚子就行。” 方群玉说了时隔几个月和他的第一句话:“我给你煮饺子吧,不好好吃饭,你胃会不舒服。” 谢霁和转过头,眼中情绪不明,松开手,“那就谢谢你了,好妹妹。” 最后三个字咬字加重。 方群玉恍若不觉,打开速冻层,问:“只有白菜猪肉馅的了,可以么?” “随便。” “臭小子,”谢良朝谢霁和的背扇去一巴掌,“妹妹关照你,你还阴阳怪气。” 谢霁和闪得很快,欠嗖嗖地顶嘴:“老谢,你当心点,这老胳膊老腿的,到时没打着我,骨头还散架了。” 这给方群玉造成一种错觉:他们之前没有撕破过脸。 可没过一会儿,父母在客厅里看电视聊天,锅中的水沸腾翻滚,饺子沉沉浮浮,他猛地攥住她的腕子,低声迫问:“你什么意思?” 方群玉隔着热雾望他,“没什么意思,只是配合你,免得被谢叔叔和宋老师察觉。” “也是。”谢霁和冷嗤一声,“在他们眼里,你还是那个温顺明理的好学生,好孩子。” “你用不着这么讽刺我,更不必把自己包装成无辜的受害者。”她一语点破,“记住,你是共犯。” 那天之后,他们再度纠缠在一起。 倾泄恨意的方式变成了吻,拥抱,做爱,不留一丝余力。 方群玉有时迷失在情欲中,把他的恨当作了爱,眼泪就会毫无预期地流出来,谢霁和没有怜惜她,做得更用力,带给她窒息般的灭顶的快感。 她死去,又复活,筋骨一遍遍重塑,自己也不认识自己,混乱的意识里,清晰的只有他那头昏昧中依然惹眼的金发,她攥住它们,听见潮浪拍打的声音,不知是心跳,还是别的什么。 年后,谢良宣布了一件事。 他即将调任去首都的总公司,年前已过会决定,不久后将正式下达调令。也就意味着,那时他就要交接完工作,离开霖城。 谢霁和暴怒,拍桌而起:“你就这么走了?那我呢,我们呢?” 谢良瞟他一眼,“你已经成年上大学了,不需要我时时陪在你身边,我也和老宋商量好了,我们分开。” 他又对方群玉说:“小玉应该能理解我们的决定吧。” 同样作为被通知的一方,方群玉完全懵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有发表意见权吗?他们不是早就预设好她能理解了吗?她永远被安排,被决定,有什么好说的呢。 谢霁和的反应却大得多,他像攻击敌人一样与他的父亲叫嚣:“你真够自私的。当初为了工作,把我丢给我妈,现在也可以把我们这个包袱甩掉,你多轻松啊。” 谢良脖子上青筋贲起,气得横眉竖眼:“你吃谁的穿谁的?我不工作,你有这么潇洒的日子过?你问问你妈,那几年我短过你一分钱没有。” “是,你有钱,你除了那几个臭钱,还有什么?” 宋知兰本不该参与他们父子俩的争执,但场面过于混乱,她不得不出声打圆场。 方群玉被忽略了。 她一直是个无须被过多关注的角色。在学校是,在家里也是。 “够了!” 谢良和宋知兰似乎都没想到这声尖叫出自她的喉咙,停下来,惊诧地看向她。 谢霁和却诡异地笑了。 因
第3章(23 / 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