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星如谢过医生,出门的时候朝女人展眉,“姐,我说了,没事的吧。我送你回去吧,你回来了正好,有机会我们一起喝茶。”
暮色围拢天地,星子初悬之后,奉星如才回到柏府。
他停好车,原来空荡荡的车库里一下子满了泰半,他扫了一眼,越野、跑车、轿车横七竖八,牌照他不太熟,有些挂着白底红字的军牌,有些挂着私牌,想来也就是那几位爷的了。人看来是全了。
他走进饭厅时,柏夫人已经拿了稠巾擦手,他陪笑告罪,柏夫人问他今天怎么晚了,他说今天有个数据卡住了,他带着助理们多重复了两次。柏夫人不耐烦听这些,点了头就要走。柏千乐招呼他快坐下吃饭,他没注意到,他刚刚扯谎回复柏夫人时,柏闲璋抬起眼皮凝视他的那一眼。
奉星如自己盛了饭,刚拾起筷子,就听柏大少爷冷淡的声音响起,“你们什么数据卡住了?”他状似无意发问,倒把席上的视线都吸到奉星如这里。奉星如微微一顿,旋即夹了筷子蒸鱼,“发情期的数据。组里有意见说要考虑Omega的发情期,之前是我们欠考虑了。”
柏闲璋凝他一眼,奉星如被他这一眼看得莫名,心想今天柏大少爷怎么有兴致与他说话。好在柏闲璋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并没有追问别的。
他们兄弟说话,柏千乐扯了他袖子,要他递水果。奉星如停下筷子转动转盘,拿了片香瓜与他。柏淑美忽然嗤笑,“柏千乐,你是小孩子吗,吃个果还要别人伺候?”
柏千乐顿时垮下嘴角,“这就叫伺候?以前在青训营里星如哥最关照我,你怎么不说?”奉星如没得好笑,他不希望被当成枪炮冲在柏淑美和柏千乐之间,搛了块烧鹅放进柏千乐碗里,“多少百年前的事,就别翻出来嚼了。”柏千乐没好气地瞪了柏淑美一眼,扭头换了话题,“星如哥,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啊?你们的项目不来,我们整天拉练,真没意思。”
奉星如还没回答,他的丈夫却出声了。只见柏兰冈抬他一眼,撂下一句风凉话,“来了跟你也没关系。他们做omega的项目,你的分队里有omega吗?再说,上次拉练,你的分队可是垫底。”
柏淑美笑得更尖利。
柏千乐看了奉星如一眼,嚷红了脸:“一码归一码,我就想见见我星如哥怎么了。那是二伯你的营太凶残,谁比得过你的兵――”他觑见奉星如脸上也挂着笑,更加恼火,扔了香瓜就要扑他:“星如哥――你不许笑!!”
他手上汁水淋漓,全蹭在了奉星如衣袖上。他尤在冒火,头窝在奉星如颈窝里,眼里都要落下泪来:“我才从沙漠回来,不关心我就算了,你们还欺负我。”
奉星如的饭哪里还吃得下去,他方才差点跌了筷子,索性放下,探手揽着他扶稳坐好,抽了纸巾为他抹干净嘴角和指缝里的果汁,“真是小孩脾气。我们过段时间就下连队了,你想来就来吧,嗯?”
他低声哄柏千乐哄得温柔小意,谁都看在眼里。隔着宽阔的台面和半席的菜色,柏淑美的角落里传出一声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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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像便秘,顺畅的时候很舒服,不顺的求腿蹲麻了都没用。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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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洗了澡,奉星如站在窗前擦头发。他摸着手机查报告,性激素六项、甲功三项、血清胰岛素……大部分项目标着向下的绿箭头,他眸色平静。他想起一些事,小时候爸妈抱着他从医院回家,妈妈抚着他的头,长发垂在肩窝里,她低头看着自己,脸上勉强笑着,眼里却像破碎的湖面一样水光粼粼。
彼时他还太稚嫩,看不懂一个母亲在孩子面前的强颜欢笑。但他是个敏感的孩子,他知道自己让爸爸妈妈伤心了,他卷着妈妈的头发问,我生病了吗?
爸爸也探手来抚摸他,他们异口同声,说宝宝很健康,他没有生病。
后来他恶补了许多生理病理学的课程,才知道他这算病,也不算病。他只是天生的信息素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