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婆赔笑,硬是将他的生理缺陷描圆了,口吻谄媚得好似兜售残破的商品要尽力掩盖瑕疵也似。她赔着笑,“这样也好,医生说了,他信息素低,发情反应淡,容易熬过去,不麻烦。不然像别家的孩子,每个月都得有那么几天,要是丈夫不在,那阵仗惊天动地的……”她腆着脸,看了眼两位大马金刀的alpha,脸上的褶子更深,她拉过柏夫人走出客厅,在花园里咬着悄悄话。
奉星如不知道她跟柏夫人卖了什么好,她们?O?O?@?@之后,那天柏夫人捏着他的下巴左看右看,脸上的神色从挑剔变成了满意,点了点头,“你也有你的好处。”
柏夫人看上他的“好处”究竟是什么,奉星如至今茫然未解。
黄灯闪了一下,又一下,他踩下油门,换上绿灯时,旁边的绿魔早已窜出路口,轰鸣声尚未消散,它只留下一道绿金色的绝尘错影。
路口分叉,他毫不犹豫打了方向,汇入川流的车龙里,悖逆平日回家的归途。
“星如,我在医院等你。”
“嗯,二十分钟,我就到。”
“你的发情期……上次的药吃完了吗?”对面的女声含了低低的担忧,奉星如笑了两声安慰她,“姐,都吃了,我的身子,我有数。”
金色斜阳穿过玻璃难免刺眼,他降下遮阳板,眼角浮起浅淡的细纹。他笑起来的时候,那些细纹跟着浮动,落在金光里,温柔又和煦。也许是夕阳淹没的城市太温柔,也许隔着屏幕,有些话仿佛更容易脱口,总之,奉星如掏出了心里话:“你也别太为我担心。我这几年想通了,信息素水平低也挺好的。没有发情期,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对面的女声沉默了片刻,“你这是什么话。没有信息素,你要怎么安尉你的alpha;他的发情期,你怎么过。”
“柏兰冈的发情期还轮不到我操心,姐姐。结婚这几年,我们在一个屋檐下的时间也不比和你一起的时间多。”
“星如……当初我极力反对这桩婚事,你没有发情期,柏家的alpha又太剽悍,你们就像倒错的齿轮,要怎么拼凑才能转起来呢。可是夫人先生却为了傍上柏家,罔顾你的意愿,偏说你这样的情况正好……”女声渐渐喑哑,却并不给奉星如打断的机会,“等我回国,你们连婚礼都结束了,现在连个陪你看病的人都没有。”
“不是还有你陪着我吗。”奉星如低低笑了一声,“姐,别哭,别掉眼泪,我今天可没带你的化妆包。”
他反手转着方向盘,倒好车,一边安慰对面的女人一边快步走出车库。转过转角时,余光里擦过一辆白底红牌的大G,军车也来公立医院吗?疑问升起,但他急着碰面,略过了。
来来往往的门诊楼前,倚着位撑伞的女人。奉星如快步赶上,女人收了伞,眼眶微红,奉星如抬起手为她揩去泪水,摇了摇头,“别伤心嘛。”
随后女人挽着他的手,他们一齐走进了大楼。
看见这一幕的男人停下脚步,眯了眯眼睛,旁边替他拎包的副官不明所以,“大校?”
“没事,”柏闲璋收回视线,看了眼针口,见已经凝血就扔了棉签,抬腿走向电梯。
“还是老样子,好好吃药吧。信息素水平不太高,有没有要小孩的打算?”
奉星如摇摇头,医生啧了一声,畅快道,“那就无所谓了,你要是想要小孩呢,那就麻烦点。好在你也不备孕,这个倒问题不大。”他看了眼奉星如身后有些焦急的女人,“信息素水平低而已,我们见多了,按时吃药,发情期能保证腺体功能,不影响健康跟寿命,家属可以放心。”
“可是他都……”
医生摆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像他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办法,天生的,只要腺体功能还在,没有什么器质性病变,发情期间隔长一点就长一点了,你们也不要太苛求他。回去好好吃药吧,把你的性激素调高点,能稳定一下发情周期。天气凉了,发情期来得密,你虽然没这个烦恼,但是也注意保暖,不能受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