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6章 没有以后

徐朔先下的车，绕过车身站在副驾驶门边，等里面的人也下来后将车锁上。

地下停车场有股水汽沉积下的阴冷，如徐朔担心的那般，谭司文一下车就打了个哆嗦。

细小的动作没逃过徐朔的眼，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递给旁边的人。

谭司文感到意外，本想拒绝，却听徐朔道：“穿着吧，怕不是要发烧。”

“不会吧……”

谭司文不大相信自己的身体能糟糕成这样，虽说感冒是跑不了的，但四月份的天气光是降个温他也不至于到发烧的程度吧。

这样想着，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电梯上行时他裹着徐朔的外套靠在光洁的墙壁上，听到站在前面的人忽然问道：“你去宜河见过樊景遥了吧？”

“嗯。”

“西南大区的事他和你讲了没有。”

“讲了一点。”

电梯到达了指定的楼层，“叮”地一声打开门。

走廊里的灯光应声而亮，徐朔像是比谭司文还熟悉这里，走在前面，等到了门口后才让开位置让谭司文开门。

“你的想法呢？”

谭司文听他问道，一时间有点没太反应过来。

“什么？”

或许说来话长，进门之后开了灯，等谭司文脱下外套，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像是才终于有功夫细细说起。

“目前的打算是先在锦川建分公司，把西南的重心挪到锦川。”

徐朔是个沉稳异常的人，说是目前的打算，尽管项目计划还没提，但应该也是决定了。

“初期的不顺利是可以预见的，所以樊景遥和徐烨都得去，除了他们两个外，也想问问你的想法。”

长青还是处在向上发展的过程中，工作上如有调动也实属正常。且以谭司文的职级来讲，这个变动实则算迁升。虽是可以预料到的困难重重，不过但凡是个有野心的，都会认为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但……

他有他的顾虑。

上一份在锦川的工作，说不上有多好，却也没到做不下去的程度，可谭司文仍是辞了职回宁海，是为了谭司悠，也是为了叶青禾。

没两个月的功夫谭司悠就要高考，按她的性格和之前的说法，留在宁海的概率微乎其微。如果他们两个都不在了，那叶青禾怎么办呢？

谭司悠尚不知道内情，可他确实了解的。叶青禾对子女不同于寻常的控制欲，时不时爆发争吵，说到底是她心底的不安。

她被太多东西束缚住，守在那一寸地，谁也开解不了她。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强硬地想将子女留在身边，或许是只有倚靠在这个世间仅有的血亲，才能让飘忽不定的人生有片刻的安稳。

偶尔谭司文也会讨厌自己犹豫不决的性格，但谁让他知道一切的缘由呢。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兴许就能心安理得去找自己想做的事。

徐朔不晓得那么多，但他知道谭司文是本地人，父母亲人也都在宁海。西南大区的事不好处理，这样一来不知道要在那边待上几年。即便回宁海，也只能是偶尔，没法长期陪着家人。

“倒是不着急做决定，你慢慢考虑。”

谭司文点点头，随后一直窝在沙发上明显的动也不想动。

他在徐朔面前的状态日益放松，更尤其是脱离开工作环境后，有种破罐破摔的无所谓。

徐朔坐在另一边的单座沙发上，盯着谭司文栽歪着的脑瓜顶，看得直皱眉。

“你吃药了没？”

没人回答，枕在抱枕上的脑袋点了两下头，蹭得发丝胡乱铺在上面。

徐朔站起身，将腕上的手表解开搁在茶几上，一抬头刚巧见到矮脚电视柜上搁着个眼熟的纯色袋子，上面有显眼的品牌图标，同他刚放下的是一样的牌子。

昂贵的品牌总喜欢在包装上做些无用的装饰，尤其是得知这是送人的礼品后，提手处手工编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