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程炀是个心大的,这功夫就在站在那着急得乱转,脑子里根本没意识到当前的画面哪里不对劲儿。

“谭助!谭助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

“不用。”谭司文回道,“没发烧,我能感觉出来,只是头痛,估计就是正常的着凉感冒。”

他这会儿才想起来问俩人:“怎么这个时间回公司了?”

“来取文件,明早还要外出,如果到公司再去的话时间上有些赶。”

程炀回答着,忽然想起其实取文件只要回来一个人不就行吗,他老板回来是做什么的?

“那……”

谭司文想说什么,却被徐朔打断了。

“你今天开车来的吗?”

“是。”

徐朔侧过头对程炀道:“你先走吧,让姜师傅送你回家就行。明早到公司后你联系他,让他送你去。”

“明天我自己去吗?”程炀睁大眼睛,用从来都没有过的音量反问他老板。

对面两个人齐刷刷将视线聚集在他身上。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么重要的合同,我自己去……”

谭司文老老实实坐着,抬眼去看徐朔。后者靠在卓沿边,垂着眼看面前的人,一言不发。

尽管没有任何表示,徐朔也完全能够明白谭司文在试图求情。

“合同都是谈好的,明天就是去收个尾,仔细核对内容与之前的有无偏差。项目之前你都是跟了全程的,怕什么?”

决定不可撼动,可态度好转了很多。一番话说完,程炀也不再是毫无底气了。

“好。”

徐朔“嗯”了一声,又催道:“走吧?”

“谭助不一起吗?”

被问到的人还没什么反应,旁边站着的人却转头冷冷地看过来。

谭司文有点怕这莫名其妙的氛围再让程炀反应过来什么,于是从椅子上站起身应和道:“走吧,一起。”

雨停得悄无声息,不过城市的空气里仍饱含湿漉漉的水汽。

到底是没到盛夏的时节,前两日陡升的高温全是虚晃,雨一降,一切就回到了应有的位置。

城市的灯光映照在湿润的地面上,迷迷蒙蒙间感觉世界五光十色,让他原本就有些昏沉的脑袋更加混沌。

不知从何时起,他似乎已经习惯坐在副驾驶位上了。

不同的位置就像是对应着他和徐朔不同的关系,人格分裂一样能根据关系调整对应的态度。

如同现在,谭司文便没了往日在工作场合的沉稳与严谨,歪扭着将头靠在车窗上。

“别在车里睡。”

刚上车时开了空调,等温度上来后徐朔才关掉。现下空间内温暖舒适,很容易让人昏昏欲睡。不过一会儿下车再接触到外面的冷空气,很难保证原本就感冒的人不会更严重。

谭司文很小声地应着,也不知道徐朔究竟听到没有。

红灯间隙时徐朔侧过头看了一眼,虽然应得不情不愿,但谭司文人还算听话,半合着眼睛很没精神的样子,却愣是没睡。

徐朔瞧他状态还不如在办公室那会儿,便伸了手往脖子上再去探一次。

或许是指尖的温度明显低于体温,谭司文除了本能地缩着脖子夹了他的半个手掌外,发出很小地一声:“唔。”

在只有转向灯规律机械的“哒哒”声中,鼻音浓厚的一声带着懒洋洋的尾调,很短促,也很明显。

密闭、黑暗,在两个有过频繁肉.体接触的人之间,显得分外暧.昧。

意料之外的声音一出,连本人都吓了一跳,谭司文两只手撑着座椅连忙坐直身体,连眼睛都睁大不少。

他边看着徐朔,摇头的同时摆了下手,企图以这种无声的方式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徐朔,面无表情地抽回手,连带着瞪了他一眼。

车子缓慢地转入左侧路口,“哒哒”的声音消失。

谭司文短短一分钟内经历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