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3)

该好汉与喻稚青差不多年纪,又长在草原,很有一番雄心壮志想要实现,只可惜一直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过去就总撺掇他爹要和蒙獗“碰上一碰”可好汉的父亲虽生出了他这样一位顶天立地的好汉,其本人却没多少豪情壮志,当年塞北内乱太过惨烈,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如今不再是锐利的雄鹰,年老后慈眉善目,只欲化身成一只在草原上休养生息的大鹌鹑。

后来喻稚青来到塞北,整个草原都以小殿下马首是瞻,导致该好汉一说话他的大鹌鹑父亲就要嫌他,还很爱拿他同喻稚青作比,认为自己这个儿子哪儿哪儿都比不上那一位,喻稚青没来之前至少还认为自家儿子有个头高大这个优点,现在遇上小殿下,发觉个头高也没什么用处,恨不得也找把轮椅给他坐坐。

好汉郁郁不得志,好不容易逮着摔跤大赛的机会能搏一搏风头,结果还挨阿达爆锤一通说起来,摔跤就摔跤,那老家伙像锤地鼠似的锤人是怎么回事?这还不算犯规?他望向坐在高台上的少年,结果发现担任裁判的那位小殿下公然走神,压根没看向他这边,似乎很有偏心阿达的嫌疑。

青年人最易愤世嫉俗,更何况还是光长个头不长脑子的这位好汉,于是他趁着大鹌鹑爹病倒之际,主动与商狄取得联系。

商狄本看不上塞北蛮子,但喻稚青久攻不下,在众人的劝说中,好不容易决下心要花大钱收买他们,哪知自己的大价钱还未花出,便有人主动送上门来。

一切都是假的,商狄故意在塞北现身,引起喻稚青的怀疑,就连关口的城池,也是他有意让出来诱敌深入,他知晓喻稚青疑心病重,故而没告诉城中任何一个手下他的计划。

所以那些人是当真被喻稚青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无数,商狄却只把这作为必须损耗的小小筹码,自己与塞北这边暗中勾结,第一步便先去毁了最最支持少年的蒙獗。

他知晓,唯有蒙獗才是喻稚青真正的左膀右臂,余下的那些部落迟早会在他先前散播的谣言和利益引诱下分崩离析更何况,他与蒙獗还有更深的、不能为外人道的仇怨藏在其中。

可惜待商狄磨刀霍霍地杀向蒙獗时,那帮狡猾的莽夫似乎察觉到什么,竟齐齐跑了,商狄只追上了最后一批行军,后来检阅尸体,并未找到那天晚上的男子。

他只有喻稚青打进城中这一天的时间,虽然恨得牙痒,却也只能以大局为重,匆匆率兵赶回。

守城一月,外敌已让他们难以喘息,但更令喻稚青不安的却是军中的氛围。

商狄精明得很,以塞北士兵来敌塞北,既不损伤他歧国兵力,又能使喻稚青手下的塞北士兵动摇。

虽然塞北内乱时曾各自为战过,可如今过了那么多年的安生日子,乍然再度手足相残,城中士兵着实有些下不去手,而城外同胞反叛的缘由又是那样的惹人多心。

莫非日日领军作战的将军真是歧国三皇子?一切真如流言所说,是喻稚青在利用他们?

怀疑像是待发的种子,一旦被埋下,就总会有发芽的一日,甚至无须等到破土,纵使他们还未叛变,但军心已经动摇。

喻稚青病得厉害,此时便是想起身也起不来了,商猗要替他率兵守城,白日只有几个侍从在旁伺候着他。

小殿下病榻上阖眼沉思,商猗这些时日一直对他报喜不报忧,但他从男人的一举一动中总能看出端倪,沐浴时身上多出的伤疤,抱他入睡后悄然离去的身影,商猗总说没关系,可喻稚青知道,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如倾如注的大雨仍在继续,掩去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少年却很敏锐地从雨声中分辨到清脆的铃音,果然,随着银铃声越来近,男人进到殿中。

商猗戎甲未解,步伐急切,显然是为要事赶来,可真正到了喻稚青面前,他却又恢复到往日的沉稳和冷静。大概是怕身上湿衣沾到床榻,男人离喻稚青站得有些远,先是细细问了侍从少年今日的身体状况,又用干布擦了擦手,才把握惯刀剑的手掌往小殿下额头上放。

他掌心冰凉,而少年额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