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一回“异样”,依旧很想告诉喻稚青就像小陛下会跟他说些漫无边际的傻话一般,商猗也想说说自己的傻话,就像旧时的无数次那般,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贴着鼻尖,说话时能感觉对方的气息扑在脸上,那样亲昵,却常常讲得是最无聊的闲话。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回过神来,身旁唯有无尽的黑夜,连天上的繁星都被乌云遮掩,原来想念并不需要郑重其事、大张旗鼓,而是如呼吸一般无时无刻,在每个最平常的瞬间,铺天盖地的涌来。
商猗默默握紧小兔剑穗,任由铃铛在掌心硌得生疼。
翌日,无论将领们如何劝说,沈秋实都打定了主意,旁人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给镇国公飞鸽传书,写明情况,与沈秋实一同上路。好在虽然这位蒙獗首领虽然极度的贪吃贪玩,但并不娇气,如今江南陷入战火之中,虽然不像当年喻稚青复国之战那般形势严峻,但各地间常有喻崖手下军队出没,众人仗着沈秋实那张异族脸,一路伪装成塞北来的客商,穿越重重危机,这才得以顺利到达苗疆。
苗疆地势险峻,高山丛林居多,向来与中原互不相同,他们本以为到达此地后至少不必再小心翼翼地提防着喻崖的兵卒,结果却看见不少中原打扮、说着汉话的人在苗疆行走。
“方才去问,苗疆人说那些汉人是过来采买药材和山菌的。”
队伍中唯一一位懂苗语的男子对商猗说道,随着这些时日的相处,镇国公手下这些将领们对商猗的态度倒是好转许多有一次叛军险要发现他们行踪,是商猗主动冒着危险引开了叛军,才使他们这一路能安全到达,众人如今虽对他的身份仍有微词,但也不至于好赖不分。
而商猗无论旁人如何对他,永远都是同一副冷淡神情,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他并非多珍重这帮人的性命,只是这些人是镇国公的手下,商猗是看在小陛下的面子,才姑且保全了他们。
不过商猗在民间生活了那么多年,也知有些事不必完全实话实说,此时只道:“那苗疆圣兽呢?”
真正踏足苗疆之后,商猗便将血书的内容说了出来。
那人摇了摇头:“这附近寨子的人都不知晓,此地与中原交界,其实与汉人也没多少差异了,若是想知晓,恐怕还需更往山林深处去。”
虽然想救喻稚青的心是万分急切,但商猗也知此事没那么轻易,所以并没多么沮丧,当年他找寻神女,也是花了好几个月时间才碰巧遇见,想来那苗疆圣兽也是如此,沉声道:“那便先去那个苗寨。”
众人颔首,明白商猗是要去当初写下血书的那个首领的寨子,忙把窜到别人家混吃混喝的沈秋实唤了回来,一行人再度上马赶路,反倒是定好目的地的商猗频频回头,对着身后那帮据说是来苗疆采买药材的中原男子若有所思。
一百二十二章
起初不信商猗能使小陛下苏醒的将领们,随着与男人的相处,越发认定商猗是个成熟稳重的家伙,连带着对苗疆圣兽的那套说辞也相信不少,一行人壮志满腔地打算寻找圣兽,甚至提前将剑都磨好,就等着逮住圣兽一通乱削,然而真正深入苗疆之后,他们才发觉一切都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轻易。
山林陡峭,山路更是窄得连马匹不能通行,众人只有下马行走,有时途径峭壁,人必须贴着山崖缓步前行,稍有不慎便要跌落万丈深渊,而且毒蛇虫蚁繁多,他们一路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才循着地图找到那个首领的苗寨,却发现那里只剩一些空而残旧的竹房,连房内都生满杂草,一看便知许多年都无人居住。
商猗根据破败程度推测,或许是寨子首领被镇国公擒住后,苗民们等不回他们的首领,此地也就渐渐败落这个猜测倒是很符合常理,可这也意味着线索中断,如今连写下血书的那人苗寨都已不见,那在这崇山峻岭中,又该从何处查起苗疆圣兽的踪迹?
这显然比当年商猗找到神女更难,尽管神女被宣称得再如何虚无缥缈,但至少商猗知道它大概长相,虽然花的时间长,但总算知道自己在寻找的是什么,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