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巾敷额头敷胸口,手掌脚心抹酒散热,陈则给白袖试了各种降温的法子,寒冬夜里和小徒弟进进出出忙得满头汗。
小徒弟总想着偷奸耍滑,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抱怨道:“师父,小袖子不过是王府的普通家奴,就算被王爷临幸过也顶多算个娈宠,哪里犯得上师父亲自伺候他。”
陈则正焦急,没空数落他,只道:“废话少说,快扶住他。”
小徒弟无奈地撇了撇嘴,尽管心中费解,师父的话他还是不敢违抗,老实地坐在榻边扶住白袖。陈则就将熬好的奇药给白袖强灌进去。
这奇药见效极快,两刻钟那浑身的热烫就逐渐退下去,不过服用后昏睡的时间会久些,所以白袖直到次日傍晚才转醒。
房间里静悄悄的,并没有其他人在,白袖无意识皱了皱眉头,缓缓地掀开沉重的眼皮,醒了过来。
漫长的一天一夜过去,小结巴身上被拖拽摸拧弄出来的伤,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是觉得四肢稍微有些发酸,脑内混沌。
白袖呆呆地望着帐顶,隐约记得在昏暗凌乱的小房间里,有七八个凶恶的男人呲着牙朝他扑过来,那像野兽般充满贪欲的目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拆吞入腹。
小结巴委屈咬了咬嘴唇,两行眼泪就控制不住流了下来,随着啜泣声越来越大,泪珠子扑簌簌也很快打湿了枕头。
这时候房门吱嘎发出声闷响。
“啊啊啊啊啊!”
开门的声音像道惊雷,惊得白袖突然像疯了似的猛地弹起来,连滚带爬尖叫着往床脚缩。
察觉到有人进来,白袖更是惊惧地用被子蒙住头,肩膀剧烈发着抖拼命往后靠,孩童受惊般嚎啕大哭:“别过来!别打袖!都不许过来!”
“小袖子,你看看,是我!”
陈则慌忙地走过去,想扯掉白袖的被子。不料这举动却更吓到这可怜的小结巴,他挣扎的动作更加猛烈,后脑勺嘭地一声就撞到了墙上。
他疼得连喊都没喊出来,脸蒙着被顺着墙滑下去,好像是已经彻底脱力,大喘着粗气。这般抗拒人接近他,这小结巴到底经历了什么…
陈则心里酸涩,也不敢再伸手去碰白袖,一连往后退出好几步远,
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温和,极耐心哄道:“小袖子你出来看看,你现在后院药室,没有人敢打你,把被子拿开,我给你看看磕破头了吗?”
蒙在被里犹豫很久,白袖才反应过来这是陈则的声音,警惕地拉下被角,怯生生地露出双通红浮肿的眼睛。
“小袖子,别怕,我给你看看头。”
说着陈则试探性地往前挪了半步,见白袖反应没有那么激烈,便慢慢地走近想要碰他的后脑。
刚一碰到,白袖就吓得打了个寒颤,陈则轻轻摸着他的后背安抚,从随身的腰包里拿出瓶药,小心地抹到红肿的地方。
这期间白袖一直抱膝靠在墙角,黯黯地垂着眼眸不出声,脸也半埋在膝里,这单纯的脑袋里不知在想什么。
“小袖子?小袖子?”
陈则端着米粥,在他面前晃了晃,白袖才恍然惊醒。
漂亮湿眸抬起的瞬间,陈则觉得心脏被狠狠刺痛,往日纯良干净的眼神里看不见光彩。因为刚哭过眼角覆着层翳,目光松松散散地聚不起焦。
陈则暗叹一声,也不欲揭他的伤疤,将米粥细心吹凉后就喂给他。
小结巴跟往常一样乖,勺子伸过来就听话地张口吃掉。
吃完最后一口后白袖满足地舔了舔勺子,抱着茶盏道:“北、北渊不要袖了。”
陈则闻言一愣,心道王爷带小结巴离府到底做了什么,竟让他有这么句话,顺口问道:“为何?”
短短几瞬白袖又红了眼眶,沮丧又歉疚地垂下脑袋:“袖吃、吃得多,不听话。”
王府内除主子们和管家影卫谁都不知道白袖的皇子身份,陈则这久埋在草药里的更是别提,他不清楚王爷把白袖放在身边的意图,也不想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