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宴沾染的酒味,每回赴宴后都会先沐浴。

可是这回白袖进门便颓然坐在案前。既不愿动弹也不想说话,仍在替褚宣城的死感到后悔和遗憾。

那毕竟是条鲜活的生命,就在几个时辰以前还在偏殿跟他攀谈,可是转眼就失去生息,血液逐渐凝固,变作一具冰冷的尸体。

“阿袖。”

郁北渊俯身给白袖解开襟带,褪去他穿的厚实的鹤裳,“乖乖快别跟我赌气了好不好,沐浴完我带你看点好东西。”

什么破好东西白袖才不稀罕,再好的东西能换回褚宣城的命吗,他全然不想领郁北渊的情。

郁北渊无奈地叹了口气,只继续摘掉白袖的玉冠散落长发,然后觑着白袖的脸色给他脱朝服。

朝服脱得半穿半挂,就被脾气上头的小孩推开手,他拖着长长的袍子走到屏风后面,钻进了浸满热水浴桶里。

白袖脑袋里乱糟糟的,是多少热水也泡不掉的疲乏,心灰意冷地趴在浴桶边沿,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再有感觉就是郁北渊把他往外抱,浴桶里的水还温着,应该没过很长时间。

草草穿好里衣后,郁北渊目不斜视地将人按在铜镜前擦发,擦干头发,就该到床榻睡觉了,没成想郁北渊又给他披了件外袍。

正在白袖觉得疑惑的时候,郁北渊就在外室唤他出来,外室的窗前平白无故出现一道身影。

为避免哑奴的身份被发觉,瑶华宫里没留其他伺候,那身影既不是薛桥也不是郁北渊,冷青色的衣衫显得异常端肃。

随着那人缓缓地回过头,白袖的心脏就剧烈地乱撞起来。

臣陪殿下走一程

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分明就是本该溺毙的褚宣城。

他居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