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俱是一怔,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

楚凤吟心中也在犹疑,这仗到底还要不要打下去。

普通将士的命也是命,这次回去,不知又有多少家庭要等不回来亲人。

朝廷发下去的抚恤金又不知会进哪位大臣的私库。

“平城是大安最易守难攻之处,此后往安都方向,尽是平原。平城若破,安国便无险可守,我们的军队自可长驱直入......”

楚凤吟看着地图突然分析道。

她还是认为,这仗该打。

既然损失已经这般大了,那么所得到利益必须远超损失才行。

帐内就楚凤吟提出的东西争论激烈之时,突然有急报传来:

“报”

“安国派人送来和谈书,和谈使就在营地外候着。”

楚凤吟一愣,双拳紧攥。

裴则玉看向楚凤吟,见她点头,立马意会,传令道:

“先将人扣了,好生招待着,和谈书留下,容我们再议。”

“是!”

待人退下,营帐中忽然沉寂起来,没有一个敢先开口说话。

还是裴则玉看出楚凤吟的心思,率先道:

“上次安国毁约再先,这次和谈恐有诈,不可轻信。”

楚凤吟眉头稍微舒展些,语气里夹杂着些恨意:

“裴将军说得在理,不可信......”

“可,和谈书同和谈使一出,便也是国事,可要上报陛下裁断?”

有一副将有些疑虑,提议道。

楚凤吟又眉头紧蹙,说出的话带有不容置疑的坚决: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皇兄必不会轻易答应和谈。”

说罢,她打开了安国送来的和谈书,看到上边的内容,还惊了一瞬。

裴则玉见楚凤吟变了脸色,忙问道:

“可有不妥?”

楚凤吟将和谈书递给裴则玉,裴则玉看后也是说不出话来。

“呵,萧羡之可真是大手笔。割让临、邬、遂三城,赔礼黄金十万两用于和谈。”

这和谈条件一出,楚凤吟都有些犹豫了。

“报”

帐中正沉默无声时,又有一急报传来。

信使从楚都而来,一路上跑死了五六匹马,中途不敢换人。

人到帐外时,已口吐白沫,狼狈不堪了。

“陛下密令,急召殿下和裴将军回都城。”

信使强撑着将口谕说完,将密令交到楚凤吟手上,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楚凤吟接到口谕,心中慌乱,帐中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她很快便镇定下来,吩咐道:

“请诸位将军先回自己帐中,稍作休息,和谈一事,稍后再议。”

人都走后,主帐中便只剩楚凤吟和裴则玉了。

楚凤吟颤抖着手,将密令从竹筒中取出。

信纸展开那一刻,她瞳孔骤缩,脸色瞬间煞白。

【阿吟,则玉速归。孤大限将至,恐有国丧。】

“殿下!”

裴则玉一把揽住往后踉跄的楚凤吟,一脸忧色。

接二连三收到关于至亲手足的噩耗,楚凤吟都觉得自己很难支撑下去了。

“上一次夺嫡之乱,致使楚国内忧外患。陛下既下密令,定是想让殿下回去主持大局。”

裴则玉知道,楚凤吟不甘轻易放弃这次攻打安国的机会,劝解道:

“殿下何不顺水推舟,应下和谈之事?”

楚凤吟逼迫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