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恒,将腹背受敌。”

死寂。

殿内针落可闻。

良久,武风摇了头:“沈大人,你还错算了一事。”

他沉声道:“若是那苏谌,与北国私下早有约定呢?”

这个可能让众人心头又是一沉。

沈晏却轻轻颔首,神色不变:“武大人所言甚是。”

“可北国狼子野心,之前也屡次攻打南洲,南洲连让七城。”

“苏诺十三岁开始征战,五年间才收复,极为艰难。”

“苏诺若死,南洲再无能征善战之将。”

他看着武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届时,没有大恒相助,苏谌早晚会成亡国奴。”

“他,不会走此险招。”

沈晏缓缓扫过神色各异的臣子。

“陛下,焚毁粮草,放火之人,至今未获。”

此言一出,方才还据理力争的武风,瞳孔骤然一缩。

是啊,怎么忘了这个!

“这本身,便极不寻常。”

沈晏的声音慎重:“臣怀疑奸细,便在首次押送军粮的一行人中。”

“而能安插此人,又能将痕迹抹得一干二净……”

“这幕后主使,定在这朝堂之上!”

几位官员下意识交换眼神,眸光闪烁,又飞快垂下。

龙椅上,祁照寰握着扶手,一脸疲惫地揉了眉心。

一直未语的太子祁长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缓缓出列。

“父皇,当务之急,是彻查京中北国奸细的据点。”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看向皇帝,声音压低几分。

“另外……父皇,有没有可能是睿王余……”

“不可能!”

话未说完,便被祁照寰厉声打断。

他像是被触了逆鳞,眼中戾气一闪而过。

“当年祁照睿一党,朕已亲手清理干净,绝无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疲惫地摆了摆手。

“行了,都下去罢……你们几个留下。”

众臣如蒙大赦,躬身告退,脚步匆匆。

厚重的殿门缓缓合上,隔绝了所有窥探。

方才还满脸疲色的祁照寰,瞬间坐直了身子,眼中精光四射,哪还有半分倦意。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四人。

“说吧,你们觉得,这幕后主使是谁?”

四人相视一眼,皆是神色凝重。

最终,还是太子祁长泽先摇了头。

“父皇,眼下线索太少,还不能下定论。”

秦捷也跟着附和:“不错,任何猜测都为时过早。”

祁照寰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傅简堂身上。

后者敛眸:“若是能捉住那纵火之人,倒还能逼上一逼。”

“那便捉住。”沈晏声音清冷如旧。

祁照寰双目微眯。

秦捷眉梢一挑,显然来了兴致:“你是说?”

沈晏道:“将押运军粮一行,全数羁押。”

“而后,放出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