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秦将军心上人是谁,好奇死了。”她说完,一脸好奇地凑近了些,“你知道吗?”

沈晏敛了眸,遮住了所有情绪。

看来她还不知秦捷的心思,他也不必提示,随即摇了头。

“哦……”凌曦拖长了音,有些失落,没吃到瓜的失落。

“还以为你们同在朝为官,能知晓一二呢。”

车厢内又恢复了安静。

半晌,沈晏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平淡无波。

“有空帮你打探一番。”

“行!”凌曦立刻笑眯眯应下。

……

夜,御书房,气氛凝如寒冰。

“啪”

一方端砚被狠狠扫落在地,上好的墨石瞬间四分五裂,碎裂声尖锐刺耳。

龙椅上的祁照寰双目赤红,捏着密报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泛白。

“先是军粮,如今是北境布防图!甚至南洲的布防图也在此列。”

他胸口剧烈起伏,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暴怒。

“这么久了,还查不出谁是奸细?”

雷霆之怒,让殿内众人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

“陛下息怒。”

一道清朗的声音打破死寂,是秦捷。

他躬身一揖:“陛下,如今桩桩件件,虽都指向南洲。”

“可南洲太子苏诺仍在京中,若真是南洲所为,此刻发难,不啻于将他置于死地,太过明显,倒像是栽赃。”

“那可不一定。”兵部尚书武风出列,眼神锐利如鹰。

“据臣所知,南洲可不止一位殿下。”

“其二弟苏谌,自幼与太子不合,夺嫡之心,路人皆知。”

武风顿了顿,话锋更冷。

“苏诺因得民心军心,才被册封太子。如今他身在我大恒……这毁军粮、卖军防图的脏水一旦泼实,他必死无疑。”

一旁的傅简堂倏地挑了下眉,接过话头:“你是说,苏谌为让苏诺惹怒大恒,不惜出卖南洲军机,设下此局嫁祸于他?”

“正是。”武风斩钉截铁。

殿内陷入短暂的思索,这个推论合情合理。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沈晏却忽然抬起了眼。

他眸色深沉如渊:“不可能。”

霎时间,御书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沈晏身上。

祁照寰赤红的眼也猛地望向他,声音沙哑。

“说说看。”

沈晏抬眸,目光清冽,直视龙椅上的帝王,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若说边防图在北境,南洲军趁与我军交好时窃取,尚有一丝可能。”

“可军粮呢?”

他话锋一转,锐利如刀。

“军粮失火,始于我大恒境内。我大恒,从未与南洲通过商贸。”

“南洲太子苏诺身边的人,也无一人离开过驿馆半步。”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神情皆是一凛。

确实,这是最大的疑点。

“此事……”沈晏微微一顿,眼底划过一道寒光。

“反倒更像北国的手笔,意在挑拨大恒与南洲的关系。”

武风眉头紧锁:“挑拨?”

“不错。”沈晏的视线扫过众人。

“苏诺若死在大恒,其弟苏谌为平息南洲众怒,无论真假,都必会借机向我大恒发难。”

“届时,北国便可一石二鸟。”

他声音渐冷,仿佛淬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