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没有问题,陛下以为呢?”

假如我是遭遇贪官诬陷,愤世嫉俗的士人,或是面对昏君暴政,以死上谏的忠臣,这段话很有可能引起我的共鸣,不同的是,我现在毕竟也是一国之君。所以我只能把问题抛回去:“朕需要知道左相专门寻找此文的理由。”

“此文看似惊世骇俗,实则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延续,此为其一;文中提到的‘古今’,只是异界的过去和现在,陛下若觉得它说的有几分道理,那也可以选择做个为天下毕世而经营的君主,此为其二;天下需要不一样的言论,才不至于万马齐喑,此为其三。至于第四点……”宁幸顿了顿,继续说道,“除了此文外,宁某还拜托统帅寻找了与其有关的《答以女人学道为短见书》,其中提到‘故谓人有男女则可,谓见有男女岂可乎?谓见有长短则可,谓男子之见尽长,女人之见尽短,又岂可乎’,希望能让陛下满意。”

这几条理由勉强说服了我,我回答道:“把这回的所有奇书都印一份到御书房,朕会亲自审阅的。”

宁幸朝我躬身作了个揖:“臣遵旨。”

斐环真是人如其名啊,一不一非,既否定了民轻君贵(虽然现在才刚开始实施,而且她心里也有点顾虑),又否定了女不如男,这才是真正的双重否定表肯定,在宁幸的帮助下,我们斐环一定可以开创出一个盛世!

顺便,朔王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大快人心,前几章看见他是闲散王爷我就觉得肯定是装的,果然还是想掌权嘛,真以为我们斐环是软柿子呢,酒后胡言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斐环和宁幸也真是太心有灵犀了,都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一起把他弄出去,还一起派杀手去杀他,看的我直想笑??

感谢用心长评!想笑都怪宁幸,左相的相是相声的相(

真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朋友。 在利益面前,只有自己。

蔺斐环(五)

事实证明,在挑选奇书这件事上,宁幸还是有眼光的。读完他从虎耳泉要来的那些书,就连我自己也若有所悟。在和迭缃前辈商议过后,我还是决定相信宁幸一次。

他没有辜负我的信任。经过兰台书坊审慎的操作,这批奇书引起了恰到好处的轰动,在引起众人争相传阅议论,一时“南缁纸贵”的同时,又不至于当真颠覆皇室的地位。与此同时,此举引来了关于宁幸的又一大摞弹劾,但我知道这早在宁幸意料之中,也相信他能应付,于是只和往常一样,回了几句嘉奖弹劾者忠义之心的套话,至于他们是否又会愤慨或不屑地议论我是花瓶和傀儡,我懒得计较。

此时的我更关心的,是如何将纸上的河清海晏落实到现实。在那些奇书上,我再次看到了那位常用于和我相提并论的帝王,并主动和虎耳泉继续索要了有关的奇书。最后从她限制门阀贵族的行为上,我得到了启示,以及完全可以借鉴的经验。

在天下未定时,已经有记录世家郡望的《氏族志》通行于世。在未央立国后,虽然实行科举制度,但这份宗族谱系仍作为区分庶族与士族的标志,甚至是官员实际升迁的无形门槛。因此,我于未央四十三年十月下诏,改《氏族志》为《姓氏录》,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员,无论来自之前的庶族还是士族,均可载入其中。而不到五品的官员,无论之前出身如何,一概不予录入。

按照我原本的估计,这项政策和宁幸之前的举动相比显然算得上温和,谁知还是引起了出乎我意料的议论。反对者纷纷认为,此举是我为了给出身寒门的宁幸抬身价,以达到某种不可言说的目的。

正当我哭笑不得时,宁幸本人直接来御书房找我了。

“陛下改《氏族志》为《姓氏录》,是在效仿圣神皇帝吧?”

“左相从政事堂专程赶来,只为明知故问吗?”

“这是下官想与陛下拉近关系的开场白。”

“不必多礼,”我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有话直说。”

“这项措施自然能够遏制旧有门阀的势力,赢取新兴庶族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