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自然是典丽古雅的,但确实没有故意玩弄文字游戏,违背原意的地方。于是我点头道:“那立誓吧。”
孟夏前辈递来了匕首,我扎破指尖,留下一个血印,宁幸则直接划破手掌按了下去。在我们的鲜血交汇的瞬间,纸张燃起了翠绿的火焰,在火光消失后,留下的却不是灰烬,而是一式两份带着我们血印,而用更坚韧的材料制成的誓辞。
“巫术当真有意思。”
宁幸若有所思,伸出手想握住其中一份誓辞。我看着他还在滴血的手掌,连忙掏出一方手绢,说道:“别让血把誓辞弄脏了。”
“多谢提醒。”宁幸没接我的手绢,而是自己从怀中取出手绢包在手上,看到我愣在那里,又补充道,“殿下的伤口不包扎一下吗?”
“咳。”迭缃前辈有些尴尬地假咳了一声,说道,“现在还有个问题,假如现在的天子在自然状态下驾崩,那他肯定会留遗诏,而遗诏几乎不可能让一个公主上位。”
“对啊,”我撕开半截手绢包好了伤口,说道,“听说陛下现在身体愈发健康了。”
“那就让他不在自然状态下驾崩好了。”
开口的却是孟夏。
哪怕之前知道她的手段,此时的我也颇为震惊:“孟夏前辈,您该不会想……”
“放心,我不会拿着这把匕首冲进宫里刺杀他的,那样只会把你们全都送上刑场。”孟夏前辈将手指伸进刀柄的环里转了一圈匕首,“但是我有我的办法,让一个人‘自然’地‘不自然’死去。”
说这话时,她望着宁幸,宁幸马上反应了过来:“夜已深了,就不打扰几位了。”
可在宁幸离开后,孟夏前辈也没和我们明言她的计划,阿娘之前和我说过她的脾气,也几次告诉我她是值得信任的,所以我也没再过问。
一个月后,为了祝贺天子大病初愈,某位官员进献了十六名美人。天子龙颜大悦,在临幸美人时,服用了美人提供的合欢散助兴,不料药性与之前服用的药物冲突,最后猝然驾崩。
我没问孟夏前辈她插手了多少,或是只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只是在心中对被株连的那十六位美人说了声抱歉,即使抱歉也无济于事。
天子没留下遗诏,朔王立刻派人来,让我去他的王府商议国事,我当即拒绝了。
“本宫没什么事情需要和皇叔商议,若是皇叔需要听本宫的意见,那便情屈尊纡贵。”
传话的人离开后,我马上找了孟夏前辈,让她尽快把宁幸叫来。没过多久,三人便来到了我面前:朔王、宁幸,还有我的外祖父,当朝宰相明德。
明德说了一通冠冕堂皇的客气话,最终包含的意思是劝我登基,而其它条件,除了让他的儿子,我的小舅明暄接任右相外,都和宁幸之前对我所说的一致。
眼看宁幸没有意见,我知道他们都已经谈好了条件,于是故作柔弱地低下头:“斐环才疏学浅,不敢担此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