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博闻强识，应当知道《道德经》里的‘知其雄，守其雌’吧？”

听到这句话，我顿时握紧了茶杯：“我自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不知员外郎此时的意思。”

“若是殿下真想继承大统，宁某的计划，需要殿下能低调隐忍，就不知道殿下愿不愿意了。”

“需要隐忍到本宫能……”我斟酌片刻，还是直说道，“登基的时候吗？”

“可能还需要更长的时间。”

迭缃忍不住开口道：“听起来，你要把她当成被控制的傀儡？”

“傀儡与傀儡师只是表象，究竟谁操控谁，还是未知。”

我再次直视着宁幸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那隐忍的报偿是什么？”

宁幸眼中的轻佻之色完全消失了：“一个太平盛世。”

“一个太平盛世”！期待我们的女帝和宁相打组合拳！

迭缃不愧是女中豪杰。

一个太平盛世。伟大抱负。

尽量不辜负期待！如果辜负了就怪宁幸（？

那是(′?ω?`)

理想主义者嘛

蔺斐环（二）

那天晚上，宁幸没有故弄玄虚，而是直截了当地和我说出了他的计划。

“傻子丰王不足为虑，殿下真正的阻碍，是朔王以及他身后以明家为首的门阀。而明家之前对自己生育皇嗣的女儿弃之不顾，便是他被我们拿捏的把柄。此外，自从奇书之乱后，百姓对皇室始终心怀恐惧，此时推出一位女帝会让皇室展现出博爱亲民的一面。”宁幸顿了顿，继续道，“最关键的是，我会让明家保持丞相之位，再劝说朔王成为摄政王，从而让他们认为殿下只是一个模样好看，容易操控的傀儡，至于如何从被操控者变为操控者，我会在旁助力，但主要还是看殿下的努力。”

“那你打算如何助力？”我问道，“凭你礼部员外郎的身份吗？”

“自然是换个身份更好行事的。”宁幸再次露出自信到狂放的笑容，“我会和明相商议，将相位分为左右，他继续做更为尊贵的右相，而由宁某做左相。我不会要求左相有太多权力，只做我当年在兰台的本行，掌管图书发行，尤其奇书的流通即可。”

“奇书的流通？”我微微蹙眉，“员外郎还想重现奇书之乱吗？”

“恰恰相反，我打算用恰当的方式，让曾经秘藏于兰台的奇书通行于世，以此让奇书真正造福世人，顺便培植殿下和宁某的名望。而具体让什么书被人看到，被人诵读，便是宁某所需的权柄了。”宁幸望向迭缃前辈，继续说道，“听说，虎耳泉也有不少值得一读的奇书，不知迭统领可愿与宁某合作，让它们得以发扬光大。”

“我不习惯就过于遥远且不确定的事情许诺。”迭缃前辈冷静地说道，“但如果到时候真的有利于斐环，我会帮她的。”

“那先提前谢过。”宁幸说完，为迭缃前辈斟满了茶。

前辈没有端起那杯茶，只是开口道：“我从虎耳泉的卜者那里带来了经过巫术处理，用于立誓的纸张。起誓双方只需将誓言写入其中，再滴入鲜血，便能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为了证明你说的并非空话，我希望你能在此与斐环立誓。”

宁幸对她拱了拱手：“幸甚。”

纸张上很快写满了誓言，或者说条件，正当我准备和孟夏前辈借来匕首时，迭缃前辈又说道：“再加一条，如果你犯了死罪，那斐环有决定你的生死的最终权力。”

“哦？”宁幸放下笔，抬眼看了她一眼，“这是让宁某哪怕每天都被人弹劾触犯了大逆不道的重罪，只要没有违背与殿下的誓言，都能手持免死金牌吗？”

“既然能听懂，就没必要讲出来。”迭缃前辈冷静地回答道，“如果你当真背叛了这份誓言，斐环自然也能杀了你。”

“我明白了。”宁幸拿起笔，飞快地在纸上补充了这条，“如此，可以了吗？”

迭缃前辈和我仔仔细细审读了那张纸三遍，宁幸所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