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角度说,明德从前朝侍中晋升为一国之相,却被人发现对自己的女儿诞下的天子血脉视而不见,不更是把柄和软肋吗?再说了,与你竞争的两位叔叔里,嫡出的丰王天生就是个傻子,庶出的朔王只想当个吟风弄月的闲散王爷,对皇位兴致缺缺,我们未必会输。”
“可是……”蔺斐环又扫了眼奏折结尾颂扬的铺排套话中,有意无意提及的虎耳泉和上古数位女帝,指向署名的“兰台令史宁幸”,“这人有什么背景吗?动机又是什么?真能帮我对付明氏,对付门阀吗?”
“宁幸,冉州怀梓邑人,没有门阀背景,十八岁以二甲第三名进士及第,对奇书颇有好感,在《玉山策府集》编纂中有些贡献,应该还算得上聪明。”迭缃仍然从容不迫,“重要的是,他既然敢上书,就是有胆子和明氏对着干,不是吗?”
“所以,前辈今日来看我,是要为了连这个宁幸一起劝我……”蔺斐环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又停了片刻,才用正常的音量坚定地说出那个词,“登基。”
“我也给了你第一个选项。”
“我选第二个。”
“好,”迭缃褪下手上的戒指,放在掌心上,“既然如此,你可以拥有忍冬戒的力量。”
“不行。”蔺斐环坚定地摇了摇头,“忍冬戒涉及杳与产生奇书的异界,甚至说凡人与芸神的关系的,它必须独立于世俗权力之外,而对世俗权力起监督作用。”
“小公主,你又觉得你能掌握的权力能有多少?你就不怕被门阀,或者被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宁幸操纵,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傀儡或花瓶?”
“既然家母没有选择去虎耳泉,那我的选择也一样,我有自己要行的‘道’。”蔺斐环顿了顿,补充道,“如果别人真把我当成花瓶,我迟早会让他们知道,我是他们平时熟视无睹,关键时候能砸破他们脑袋的铁瓶。”
迭缃笑了,重新把戒指戴上:“你果然是眀玑的孩子,是我亲手接生的孩子。话说回来,你要是真拿走了,我才会担心是不是看错人了。好的,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我们明天开始吧。”
蔺斐环这回的惊讶没有藏住:“前辈这就走了吗?”
“哦?我今天和你说的,还不够多吗?”迭缃笑了,“好吧,我可以再回答你一个问题。”
蔺斐环神情郑重:“前辈已知我所求为何物,那么,前辈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的啊……”迭缃望向眀玑坟冢的方向,悠悠道,“我出生在个宛如世外桃源的地方,后来我才知道,在桃源外有个真实宽广得多,也残酷丑恶得多的世界。而现在的我,希望那个宽广的世界,也能稍微变得美好一些。”
阳光再次倾斜,同时照亮了二人。
转眼明玑孩子都这么大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一转眼迭缃已经当上了首领,而明玑已经去世了呜呜呜??小斐环也要迈出自己的人生之路了??宁相首度出现!接下来的故事会更加跌宕起伏了吧。看惯了虎耳泉,再看世俗世界,真觉得丑恶得让人难受,不过那些女子们不会服输的!冲!
等下转更多(心虚)
啊哈哈哈宁相出现了(感觉把自己亲儿子硬塞进剧组
蔺斐环(一)
很多年来,我的支持者和反对者,都喜欢将我和奇书中记载的一位遥远的女帝相提并论。有趣的是,在支持者中,一部分人的理由,是我和她同样英明神武;另一部分人的理由,是我不像她那样好出风头。反对者们同样分成了两派,一部分人称,我和她一样不自量力,妄图牝鸡司晨;另一部分人则称,我没有她的宏才大略,只是受人摆布的傀儡。
对于奇书,我的了解不算很多,不过据我所知,那位女帝留下最后的轶闻,是墓前的一座无字碑,让功过是非任由后人评说。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座无字碑上还是被后人留下了文字,而关于她的争议更是持续千年。如果我的继任者能够遵循我的遗嘱,那我将以阊阖宫中庶民的身份埋骨于萋岭,不仅没有墓碑,甚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