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也是偶尔开几句玩笑,大部分时间都把注意力放在电子设备上,有人低头看手机,有人看这几天拍过的照片。

“去埃及的票买了吗?没买的话我先买上。”宫南北问。

凌寻摇摇头,给他展示自己眼屎大点的手机信号。

宫南北点了几下,点不动,他的手机也罢工了。他呼出口烦躁的气,把手机熄了屏揣进兜里,挎下身体顺其自然地倒在乌衔玉肩上:“我信号也废了,晚上回去再买吧。”

看三个人都没什么心情,司机转回头询问:“要回去吗?”

“再看看吧。”

风吹草动,自然界的 ASMR 几乎都要把车上的人哄睡着了。

正在有人要昏过去时,远处传来兽鸣。

“看。”乌衔玉拍醒身边的宫南北,他们抻着脖子往远处看去,一小队黑黝黝的角马成群结对,踏着草地踱步过来停在河岸边,运动员似的隔一会儿就绷紧身子猛冲,始终不下河。

司机说他们这是在练习冲刺,以便用最快的速度过河。

虽然规模不大,但苍蝇腿也是肉,一小队也可以了,许多人来了连这点苍蝇腿都见不到,他们运气还算好的,等到了角马迁徙。

凌寻失眠太久,白天就变得困顿,现在已经沉沉睡过去。

宫南北坐起身推推副驾驶的凌寻,示意他抬头看,就能看到八九只角马即将下到河里。

“嗯?”凌寻迷蒙地掀开眼皮,他头有点晕,视野较清醒时乌浊许多,他一时间抓不住重点,往远处眺望过去。

“看到了吗?”

凌寻沉默着眨了眨眼,感到疑惑。

印象里草原应当是广袤的,怎么忽然在今天有了边际,那边际像沿腰扎起的一根裤腰带,黑色腰带将黄绿相间的衣裳越收越紧,草原上起了烟尘,像是憋得不能呼吸,凌寻突然觉得自己也喘不上气。

“那是什么?”他问。

“角马,它们已经游过去了,你没得看了。”宫南北拍到了想要的照片,坐回座椅上。

凌寻坚定的反驳他:“不是。”他相信他们说的不是一件事。

他将手指向天边。

“那儿。”

后座的二人再次将头向更远的远方伸。

凌寻说的也是角马,但他是对的,这不是一件事,不可相提并论。

黑色的兽长而壮,三角脸,弯角,拱背,穗子似的尾巴朝后不朝下,因为它们四只蹄子在交替,它们低头跑起来,跑得快,快得像黑色旋风,尾巴再不有点危机意识跟它们一起,只怕是会被它们落在身后。

轰隆隆雷声震天地,但赤日当空,云开逸散,老天今天不下雨,这是它们一头一头、一步一步实打实踏出的平地惊雷。

车里的人只要长了眼睛,嘴巴就张开了,呼吸就凝滞了。

机票,旅行,游乐。

吃饭,睡觉,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