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个叫【英雄本色】人,他这条唱反调的博文获得了千条评论,万枚点赞,由此他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发表更多不堪入目的言论,当然,大多数都是文字,只有一条配上了图片,上面是一个模糊人影,开局一张照,内容全靠他自己造。
这两天凌寻光靠骂他就给自己的三个账号骂成了铁粉。
从撒哈拉沙漠的上空飞过,他们成功落地肯尼亚,尽管已经做了无人机登记,但由于当地不允许无人机拍摄,三人只带着摄影机,他们蓄势待发,期待着能把动物迁徙的盛况留在相机的储存卡。
漠漠风声远,枕星河而眠,晚上他们在酒店里隔着玻璃与自然共寝,养精蓄锐,为的是尽情享受草原的白天。
原野是无垠的,这里的风不受林立高楼的禁锢,吹在身上都多分自由。钳灰的象从乞力马扎罗山漫步下来,远远望着,它们一粒一粒像山上的石块,不知道的以为山自己长上了脚,一点一点跑走了。
为了不惊到原住民,也为了不受袭击,人只能呆在四方小车里,他们不比动物自在,斑马、长颈鹿、水牛、羚羊可以逍遥地游荡、吃草,豹子可以吃它们,狮子天敌不多更是仗着大哥身份倒头就睡,车底都成了它休憩的地方,而车里三个人能做的,吃一点简餐,再就是从镂空的车身里伸出镜头,用肉眼和机械记下动物的生活。
中午可以下车,专属司机在一颗冠大如盖的高树下支起桌子,给了人与动物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斑马在他们周围低头吃草,人坐在桌子上低头嚼面包。
整个过程几乎是惬意的,但不同于一身轻松的小情侣,凌寻没在大自然中找到宁静与慰藉,这几天安宁的事情让他心里一直有块疙瘩,仅短短几天,舆论就再次发酵,评论区大变样,人们分为三派,喜恶两派是热闹的主力,还有中立看热闹派。
船迟又遇打头风,草原信号不好,就算有了移动 WiFi 菠萝手机也是不争气的,他不能再实时观看舆论的走向,这让他在车上一直惦念挂怀,回到酒店也不好受,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他想,自己看了尚且痛心,更何况是她,为此,在纳瓦沙和纳库鲁的这几天,凌寻失眠了好几个晚上,只在床上听着安宁的声音发呆,如果视频音频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一定早被他盘包浆了。
但目前看来,焦虑的只有他一个,安宁真的一点回应的意思都没有。
日征月迈,天又亮了。
今天三人启程去了马赛马拉,景色可爱,但这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七月,动物正式开始迁徙,来肯尼亚的人大多都想要赌赌运气,试试能不能亲眼目睹自然界的七大奇迹之一,他们也不例外。
但不是人人都能这么幸运,有的旅客资金有限,呆了两天都没能撞见,只能蔫头耷脑地怀揣着遗憾离开,他们资金虽然充足,但时间有限,留给此地的也仅有五到六天。
一天,两天,三天,司机为了保持游客感官新鲜,把酒店到马拉河的路径换着花样变换了无数条,但目的地从来都长河寂静,只有几头食草动物慢悠悠路过。
三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在人的眼里,没得到的就是最好的,那些当初令他们兴奋不已的草原奇观变得稀松平常,头顶的浩瀚星海也变成了消磨时间的工具,他们心里另有惦念着的事情。
宫南北和乌衔玉在外面依偎着数星星,屋里只有凌寻一个人。
消息一圈一圈地加载不出来,信号只有芝麻大点,这使他整个人都变得躁郁。
自从来到马赛马拉,他的手机就变得不争气,不管是野外还是室内它都一视同仁地罢工,现在他的手机跟一块板砖没区别,他没有办法去回骂那些人,也没有办法把手里的砖扔到他们脑袋上。
又失眠了。
不过,幸好他把视频缓存了下来,枯燥深夜还有她的陪伴,凌寻生出了黑眼圈与红血丝,每一个失眠的夜晚他真心希望,她可以越过这个难关。
明天再出发,三人心里没有期待,他们一路上话都少了许多,抵达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