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最后一片山脊上,宫南北拿出相机为乌衔玉拍远山,拍云层,还顺便拍了自己的二货兄弟。

“耶。”凌寻对着镜头比了个 Rock 手势,不过宫南北总感觉他哪里不太一样。

哦,他想到了:“你有多久没补染了,头发都长出来了。”

凌寻的头发太长,为了不遮挡视野,他将头发扎到后面。宫南北也才刚发现这几个月他一直顶着黄黑相间的布丁头,按理说照他的个性,黑头发长出一点他就会去将它染回去。

“啊,这个啊。”凌寻笑了笑,他向远方眺望,不知道在看什么,表情严肃得像一个哲学家,“忽然觉得,黑头发也挺好的。”

宫南北翻了个白眼:“想求偶了?”说完他就挨了凌寻一拳。

“咳咳、你小子下手真狠啊。”宫南北抹了抹嘴角不存在的血。

凌寻甩甩手:“没给你打出屎来就算不错的,哥们这叫回归本我,你懂不懂?”

两个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

“是照片里那个人?”

“嗯。”这次凌寻倒没有像之前那样扭捏,答应地很快。

“真是啊,我一直以为你是 Gay 来着噗”话没说完宫南北又挨了一拳,这次他喉咙都发酸,差点呕出来。

不过,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怀疑,连他的朋友,他朋友的朋友,甚至乌衔玉都有过这种猜想,毕竟凌寻皮囊长得不错,从小到大受过的表白信摞起来比他的人都高,但从没见他答应过谁,谈过什么女朋友。

“喜欢我就喜欢呗,这是她的事儿,我又没拦着她,不过我不喜欢她是我的事儿,也别拦着我。”这是凌寻最常说的一句话。

凌寻对自己的性取向还是清楚的,他就是喜欢女孩,之所以 solo 这么久,是因为他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就是因为差了点什么,所以才会不来电。

凌寻的人生中,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就算不跟他表白,也总要看他一眼,他世界的运行模式是这样,他也下意识觉得所有人都应当跟在他屁股后面追,但是当他见到法庭上坐着的那个人,他却成了那个按捺不住想要多看别人一眼的。

他开始在她面前刷存在感,一是想证明自己世界的运行模式,二是…他确实也想让她注意到自己。

但奇怪的是,安宁从来没正眼瞧过他,就算他故意与她一起出法院,甚至还刻意与她走相反的方向,撞到她面前,她也只是轻轻瞥自己一眼并说你好请让一下。

当人们一直坚信的科学理论被彻底推翻,世界就会乱成一锅粥。

他的脸是万能通行证,在这扇门上失效了,凌寻不禁开始想她到底有什么能耐,居然对自己大门紧闭。

越想越不服,越不服越想,所以他开始对门后的东西好奇,但是,好奇是大忌,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感到好奇,说明另一个人对他有了吸引力,世间所有喜欢的种子都在好奇中萌芽,所以当他开始视奸,当视奸成为一种习惯,他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每得到一点点消息,他就会贪婪地想要更多,当凌寻反应过来,他已经满脑子都是屏幕里那个女人。

因为心有不甘,所以他不愿意向外界承认自己为一个人着迷。

可他逐渐发现,他不能再欺骗别人,欺骗自己的心。

白手起家,内核稳定坚持自我,学习好,扛得下压力,工作能力超强,她的美好数都数不过来,漂亮已经是安宁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

他憧憬喜欢的人那么优秀,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所以他不再隐瞒,放下自己无谓的抗争,向朋友承认自己有喜欢的人,情绪有了出口,坦白令人轻松,凌寻终于可以也像其他人那样,把心里的事说与朋友。

“我懂,我发现自己喜欢上小玉的时候,也是你这种情况。”宫南北表示理解,但话锋一转,他贱兮兮笑起来,“但是是小玉先追的我,羡慕吧呕”

他不长记性,炫耀的下场就是挨死揍,于是宫南北又挨了凌寻一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