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有严重程度的腐烂，从面部不能准确辨认，但从衣着来看，确实与高英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的衣着一致。

在等尸检结果的几天里，何圣薇出乎意料地平静。

相比那晚回忆往事时的失态大哭，她好像已经对这个事实的到来做好了接受的准备，淡然地像一个旁观者。

但席聿宁却非常忧心。

直到 DNA 比对结果出来，死者确实是高英。

而且，经过警方的现场勘查和初步尸检，高英生前应该吸入过麻醉或催眠类药物，但死因则是冻毙。至于树林是否为案发现场，以及究竟是他杀、自杀还是意外，则需要进一步侦查。

“知道了，辛苦了警官。”

何圣薇坐在刑侦大队一楼的接待厅里，感觉到席聿宁握住了她的手，后知后觉地说，“你陪我出来这么久，公司那边没问题吗？”

“不用担心，”席聿宁把她冰凉的手指攥在掌心捂热，“宝贝，其实在我面前，你不用硬撑的。”

“我没有硬撑，”何圣薇仍旧很平静，“我只是觉得有点累了。”

“你知道吗？”何圣薇的声音很轻，“我一直觉得，她之所以不喜欢我，甚至把我扔掉，都是因为太穷了。所以这些年我为何家做事，答应父亲和大哥的每一个要求，包括跟你结婚，都是为了能赚很多很多钱。”她笑了一笑，“等赚够了钱，我就回到凤北，买一栋大房子，再带她去旅行，让我们两个，一辈子都不用再为钱发愁。”

何圣薇看着席聿宁的眼睛，从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但现在一切都没意义了。”

她声音变得缥缈，嘴角嘲弄般扯起，“很可笑，不是吗？”

警方侦查期间，何圣薇去了高英生前的旧所。

原来的房子拆迁后，高英和很多街坊一样住在回迁小区。这里多是二、三十层的高楼，绿化很好，院子里经常可以看到聚在一起聊天的老人，还有奔跑玩耍的孩童。

这些年以来，何圣薇寄给高英的钱，足够她在凤北生活得很滋润。但走进高英的家时，陈设布置却十分简单。

两居室的房子，一间做卧室，一间做书房，没有什么高档家具，阳台上养着兰花和月季，长时间没人浇水，叶子已经发黄。

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桌子上没什么杂物，垃圾桶也是空的，像极了要迎接来客，但也很像主人打算出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