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我说什么?”姜元末捏起她的下颌,“继续给我装。吊我胃口呢?”
没装啊。
这次是真没反应过来。
苏民安细细的回想了方才的过程,以及他要求她说的话,在他尚且还有耐心时,出声问他。
“那三个字吗?”
我爱你。
听他说这三个字?
冷宫相依为命十年,同生共死过多次,也曾握住她双肩将她逼在墙角,不知何故红着俊脸,他都不曾说过的这三字。
曾经她无比向往,如今已全然无感的三个字。
曾经以为没有他的爱会活不下去,如今经历千帆,才发觉,这世上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无论多么深的爱慕,都将随着时间淡去,她也终将遇见了值得的人。
姜元末轻轻应道:“嗯。”
他确定了她的猜测。
苏民安怔了怔,想了想曾经她给他做妾的岁月里,她抱着他遗落的对他很重要的密函被刺客堵在墙角,而余光里他半拥着花南薇迅速撤离的背影。
又想了想他成亲那日,自己抱着襁褓中的苒儿离京时那场落满她发髻的大雪,以及哪怕不去触碰便不断持续作痛的双膝和肋骨。
突然就...笑场了。
表演恩爱都演不下去了。
现在没听他说爱字,就已经笑场。
若是他亲口说出‘我爱你’,她怕是会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
倘若爱,她何至于曾经在冷院自生自灭。
倘若爱,何至于把怀着他孩子的她随手送给属下做妻子。
若非因为被刺客暗算中毒,他此刻从姑苏运粮回京后,会在悉心呵护照顾他有孕的妻子,而不是和他深恶痛绝的她发生关系,亦根本不会记得扬州有个名叫苏民安的出生卑微的女娘。
苏民安将额心抵在他的肩头,笑的肩膀微颤,笑的眼尾出了泪花,真的很可笑。
苏民安将手狠狠攥住已经凌乱不堪的胸口小衣,不准尘封心底的那个疼痛的自己被惊醒。
她的前半生,真的很可笑。
姜元末静静的凝着她哪怕笑到肩膀作颤亦难以掩饰的委屈感,不觉间心被揪了一下又一下,“怎么了,民安?”
苏民安缓缓停止了笑意。
毕竟摄政王爷在赏赐般的问她要不要听他说‘我爱你’,她应该感恩,欣喜,娇羞,甚至娇喘。
而不是跟听见笑话似的,笑到停不下来。
她吸了口气,从容道:“王爷摄政天下之事,而今姑苏大旱,百姓民不聊生,京城亦暴民四起。王爷是天下人的王爷,是老百姓的王爷,王爷心怀大爱,民安不敢独自占据王爷的喜爱。”
姜元末没有说什么,只是眸色温温的凝着她,又懂事又阴阳怪气的冲突感,他一直以来是内敛的人,感情极少外放,她倒不稀罕听...
第27章 疼你
自感推却的理由未免太过冠冕堂皇,也就是很装高深,苏民安又歪了歪脑袋,轻声说:“想留在和王爷的洞房花烛夜听欸。”
“可以。”
苏民安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也担心自己对他的反感抵触被看穿了,总之勉强过关,而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有洞房花烛夜,她也不会再度笑场,于是弯着唇角道:“王爷一个多月来,路途奔波,先休息吧。民安去洗一下就来给王爷揉揉额头。”
“嗯。”
苏民安在下人重新布置的沐浴水中细细清洗着自己的身体,试着将前夫留在自己身体内以及肌肤上的痕迹全部清洗干净。
夜深了。
更声起。
水冷了。
她却迟迟不肯出浴去和那位前夫同床共枕。
低垂着眸子看着浴桶的水面,身体上因为冷水而愈加的寒冷。
突然,一圈圈波纹在水面漾开,看去,便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今夜第二次探进了她的浴桶试着温度。
姜元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