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勋贵子弟,这些人早就因为家族的关系而投到太子旗下。
地方军队就算回京勤王也要时间,本来太子率领禁军该是长驱直入,在元旦天光之前便可占领皇城、控制皇帝,然后在正旦大朝会上宣布皇帝退位,他则顺理成章的受禅登基。
太子打的一副好算盘,梦想著成为造王者分一杯羹的世家们也打的一副好算盘,可是就在这时,禁军副统领陆行舟反水了。
应该说是,禁军副统领陆行舟带着禁军中的精锐,反水了。
这支精锐人数不多,却都是从底层过五关斩六将最终被提拔上来的人,和那些金尊玉贵的勋贵子弟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在太子率领禁军大队意图从玄武门攻入皇宫的时候,埋伏在玄武门下的精锐倾巢而出,硬生生把战局拖了一天一夜,直拖到镇北军的裴小将军带兵勤王,彻底扭转战局。
尘埃落定之后,越长风踩着没有气息的太子头颅,歪头一副好奇的问:“太子登基,等着你们的明明是一条青云路,为何不顺着它走?”
陆行舟抬头看了她一眼,明明刚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一天一夜之间死了三位兄长、一位夫君,脸色却依旧一片云淡风轻,清晨的初阳打在身上,甚至有着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自信和明媚。
陆行舟与那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对视只有一瞬,便重新低下头去,单膝跪地为她清理鞋上沾到那些属于长兄的血迹。
他一边细细抹着,一边平静的答:“因为废太子必输无疑。”
太子刚死,镇北军正在收拾残局,玄武门事变还没有定性,陆行舟却已经称之为废太子越长风漫不经心的笑笑,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想法:“继续。”
她也没有说清楚是继续清洁还是继续说下去,陆行舟依旧卑微的跪在地上,一丝不苟的抚平裙脚上的皱褶。
他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表情,声音却似乎带着一丝愉悦:“就算废太子成功登基为帝,他也已经犯下杀弟作乱之罪,裴小将军也会回京勤王,废太子师出无名,也根本无力与镇北军对抗。”
“这些,公主都比行舟清楚。”木头般的脸上漾起了几不可见的浅淡笑意:“因为,公主殿下,本来就是布局之人。”
“所以,行舟想要賭一賭。賭青云路只有一条,就在公主脚下。”
越长风任由他在自己脚上动作,听他说罢,嗤的一声轻笑,洁净得一尘不染的鞋尖挑起男子下颌,强迫他抬头仰视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想从跟前这个用卑微臣服姿势匍匐在地的人眼中看见什么。
谄谀?敬畏?又或者是,投机者的精明和志得意满?
陆行舟的脸上却只有一片肃然,喉结微乎其微的滚动了一下,深邃的视线与她对视。
这样的眼神越长风稍嫌沉重,她的脚尖微抬,让他的脖子仰成让人难受的弧度,恶劣笑问:“你在本宫身上押注,如今赌赢了,想要什么奖赏? ”
陆行舟眸色暗沉,就算脖子扭得难受,目光依旧默默的锁在越长风的脸上,眼底犹如深潭,强行把隐忍不住的那抹腥红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