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她毫不在意地敞开自己身上衣衫,柳孤城正低着头,斑驳青紫便在他的眼前展露无遗。

那些都是他的杰作,他把自己的羞愤和疼痛通通都发泄在她的身上。又或者他只是像野狼一样,非要在自己的领地上留下印记。

“殿下……别说了。”柳孤城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出于羞耻,垂下的眼帘却恰好遮住眸中近乎变态的兴奋。

越长风从善如流,半晌没有说话,只是像顺毛一般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他的发尾。

忽然,冷冷的声音却如醍醐灌顶,一下让他全身上下血液凝结:“那么,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本宫,可又是身不由己?”

先后三次相遇,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是被迫,第三次他还是自愿跟着家主入宫赴宴,自愿给她敬酒。如果这还能是不由自主的偶然,也未免太过把她当笑话看了。

柳孤城羽睫轻颤,过了一会,缓缓抬了起来。

下位者抬头注视着上位者,漆黑的瞳子里却没有丝毫畏缩或惊惶,只有深潭一样的平静。

“大哥自出生起便万众瞩目,而我……就连殿下,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大哥死后,天下人才知道柳家还有一个四郎,但柳四郎也不过是柳大郎的代替品。”

“所以……我想知道,大哥在生时过的是怎样的人生,曾经拥有过什么东西。”

越长风出奇的好耐性,嘴角含笑,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她就静静看他演戏,末了指背轻扫男子锁骨上的疤痕,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包括深爱他的妻子?”

柳孤城没有回答,幽寂的瞳眸回视着她,深处似乎有星火闪烁。

他的那些鬼话,越长风可是一个字都不信。只是,就连她自己,也何尝不是满口谎言。

深爱柳时言的妻子,亲手杀死了她的夫君。

眼前男子以为自己是她所深爱亡夫的替代品,却不知道自己无论装得有多像,也换不来一点她对亡夫的“深爱”。

越长风挪开抚摸着他的手,为他揿上锦被,干净利落地站起身来。

“想要你大哥拥有过的……”越长风话音一顿,转身往殿外走去,背对着柳孤城的脸上扯起轻蔑一笑。 “爱。”

“你付出的可还不够。”

殿外本应由常茵守着的位置站了一抹玄色锦衣的高大身影。

待越长风走近面前,陆行舟似乎知道她想问些什么,先她一步说道:“常大人有急事得回常府一趟,卑职来接替她的工作。”

越长风斜眼睨他,语气微嘲:“玄武卫什么时候闲下来了,给司使大人去多管闲事。”

陆行舟对她的冷嘲热讽早已习惯,从怀中掏出块帕子给她清理起胸前狼籍来。他的动作一丝不苟,目光专注而不带一丝喜怒情\欲,挺得毕直的腰背在他弓下\身子时微微弯曲。

清理完毕,陆行舟为她掩上衣襟,又蹲在地上理顺她胡乱披上衣服时无暇顾及的凌乱下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陆行舟从不过问越长风见过谁、宠幸谁,却总是在她吃饱喝足之后为她细细清理,唯恐别的人在她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记。

越长风也一动不动的任他动作。待得衣襟整齐,一尘不染的像全新一般,陆行舟才站直身子,目无表情的道:“伺候主上,不是闲事。”

越长风冷哼一声:“投机取巧。”说罢便越过他径直往宫外停着的銮驾走去。

陆行舟眸光一黯,没有回应,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半步之后。他很清楚,越长风的这一句“投机取巧”,甚至她这些年来的忽冷忽热,都不过是因为她心里横着的一根刺。

而那根刺是:他是一个背主求荣的叛徒。

至少在越长风的眼中是这样。

六年前的除夕,太子发动宫变,带着一万京城禁军从龙首坡上的玄武门攻入皇城。朝廷的军队大多戍守边疆,京城防卫全赖禁军,而禁军中人和地方上的驻军不同,多是京中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