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的样子,放下手机,问他:“我能看一看你袋子里的东西吗?”

林桁有点意外她会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衡月正准备起身,却见他一把将行李提到她面前放了下来,他蹲下来,拉开拉链,衡月往里看去,一眼就瞧见了刚才没用完的那半瓶花露水。

除此之外,袋子里杂七杂八什么都有。书占去三分之一的空间,剩下三分之一装了衣服,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带上了,她甚至在里面瞥见一副粉色的毛绒手套,其余便都是些杂物。

他显然没怎么出过远门,不懂得轻装简行,收拾东西给人一种有备无患的感觉,衡月猜想他估计是把这房子里他还能用得上的全带上了。

衡月只看了两秒便收回了视线,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赞同的神色,只道:“东西太多了,把书带上,衣服带一套就够了,其他能买到的东西全部拿出来。”衡月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面不改色地撒着谎,“那些东西家里都有,已经备好了。”

她昨天接到消息,今天就来了南河,哪里有提前准备的时间。

但林桁并不知道,听她这么说,点了点头,只好道:“哦……好。”

或许是因为照顾年迈多病的爷爷奶奶多年,林桁习惯了节省,他像个节俭紧凑过日子的小老头,收拾行李的时候利落得不行,这会儿要开始往外拿了总觉得可惜,眉心深深皱着,拢起几道醒目的折痕。

衡月只当没看见。

后来他整理出的东西只一个书包便装完了,其中一大半都是书。

林桁跪拜在屋中,拜别过他爷爷奶奶的遗像,随后锁上门,背着鼓囊囊的书包安安静静地跟在衡月身后往村子外走。

自决定离开,林桁就表现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平静,这对他这个年纪的少年而言很是少见。他不太像是要远别这个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脸上既不见对新生活的期盼,也没有离家前的踟蹰犹豫,好像一个居无定所的飘游旅人,从一个地方流浪至另一个地方。

路上两人偶遇到来时遇见的村民,和之前不同,村民的反应并不如之前村长带着衡月来时那般热切。

他们看着这个同村里吃尽了苦头的少年,又拄着锄头眯眼看向打扮得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的衡月,那眼神十分耐人寻味,像是要从两人身上窥伺出某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这一趟离开,无论林桁之后过得如何,他都会变成这个村子里一个长久的话题。从此以后人们提起他,不再是安宁村那个勤奋穷苦的林家小子,而是攀上高枝、跟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漂亮女人背井离乡的林桁。

一路上,衡月稍微理解到了村长说的林桁听话是什么意思,几乎是她让林桁干什么林桁就干什么,没有怨言,也没有疑问。

在机场里,衡月去取票时,叫他站在原地等他,他愣是一步都没动过,衡月取完票回来,看见他站立的朝向都和她离开前一样,听话得有点叫衡月吃惊,甚至觉得他或许不像村长说的那么聪明。

飞机落地,从北州的机场出来,衡月才真正舒了一口气。

她的车停在机场旁的车库,驶往家里的路上,衡月注意到林桁一直偏头望着窗外。

在飞机上也是这样,用过飞机餐,她闭目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就看见林桁悄然无声地看着窗外挂在半空中的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