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花露水渐渐干涸在掌心,林桁还记得半分钟前将手掌贴在衡月小腿上的感受。

她小腿纤细,他一只手握上去还有富余,皮肤白而润,触感温热细腻,不同于他粗糙干燥的手掌,那是好人家养出来的所谓“不沾阳春水”的金贵。

林桁胸膛下的那颗心脏此刻跳得又急又凶,粉淡的唇用力抿紧,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却不敢再看衡月,慌乱地眨了又眨。

太阳缓慢西落,阳光渐渐倾斜着照进屋内。身形高瘦的少年红着脸庞,僵直着背屈膝蹲在女人面前,橙黄的亮光落在他笔直坚韧的脊背上,深褐色的陈旧木门框将两人框在其中,自屋外看进来,像是一副暖色调的油画。

自从看见那一抹白,林桁耳根的红就没消下去过,明明都成这样了,但衡月让他帮忙涂花露水,他也不知道拒绝,只从喉咙里闷出很轻的一声“嗯”。

这次他没将整只手掌覆上去,只倒出一滴花露水在指腹,搓开了,小心地压在了那红肿的蚊子包上。

衡月踩着高跟鞋,露出大片白皙的脚背,细瘦跖骨微微凸起来,林桁低着头,轻易将薄薄的皮肤下红色的血管和细长筋脉收入眼底。

她身体裸露在外的部分,除了那颗肿起来的蚊子包,连一丁点细小的伤痕都没有。

不像林桁,身上有很多干活弄出来的小伤疤。他动作小心得像是在护养一块珍贵的宝石,甚至不敢太用力,怕将衡月弄痛了。

但花露水里含有酒精,任他再小心,水液渗进毒包的时候仍有些刺痛。

衡月“嘶”了一声,不由自主往回缩了下腿。林桁动作一顿,立马挪开了手。

他像是犯了错的小孩,睁大了眼睛抬头看她,干巴巴道:“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衡月摇头:“没有。”

她提了提裙摆将腿又伸到他手下去,她皮肤白得亮眼,花露水将那小片皮肤染得透着点不太显眼的绿。她蹙眉看着自已的腿,怕止不住痒,细声问林桁:“要再涂一点吗?”

林桁于是低下头,又继续按着蚊子包揉,直到将那片皮肤揉得发热才收回手。

花露水要揉到蚊子咬过的肉里才不会发痒,这是他奶奶以前教他的。他已经尽力放轻了力道,可即便如此,当他把手拿开的时候,衡月腿上那一小块皮肤还是红了起来。

林桁涂完药,立马急急忙忙站起来,他刚才低着头不觉得,此时一看,衡月才发现他的脸已经红透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脸红是难免的。

衡月没多想,淡淡说了句“谢谢”。

林桁握着瓶子,干瘪地回了句“不用”,没再敢看她一眼,扔下一句“我去收拾东西”,就往里屋的另一间房去了。

林桁做事十分麻利,他收拾完行李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其间他还叫住了一个住在附近的邻居,把那半背篓油菜籽送给了她。

衡月坐在凳子上,看见那名中年农妇探着头看了她一眼,用方言好奇地问了林桁一句什么话。

林桁也跟着回头看了眼安安静静坐在屋子里的衡月,然后低头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同样以方言回了回去。

衡月隐约听到了两个类似“姐姐”发音的字,但不确定是不是自已听错了。

农妇走后,衡月看着林桁从卧室里拎出来一个足有他小腿高的格纹麻袋。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塞得满满当当,拉链都绷紧了。

衡月正拿着手机给人发消息,看见他猛然提着这么大一袋出来,怔了一下,问道:“你收拾了些什么?”

林桁将袋子拎起来放在长凳上,回道:“书和衣服,还有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

他收拾完又忙里忙外地在各个房间里窜了好几遍,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但衡月注意到,他那些东西装进袋子后就没有再打开过,显然并不担心有所遗漏,这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把能带上的东西都带上了。

衡月看他关掉水电总闸,一副拾掇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