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老年人手机声音开得大,他不好意思地朝衡月摆摆手,掏出电话,接通了往门外走。
门外檐下,村长的声音响如洪钟,即便在屋内也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打起来了?咋又打起来了?怎么又是因为鸡啄菜的事,上回不是都用篱笆围起来了吗?哎呀!这两老头!”
在农民眼里,辛苦种的菜和养的鸡鸭那就是第一宝贝的东西,也因此,村里常有人因为这些看似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不可开交。
屋里俩人谁也没说话,衡月脚尖点地,缓缓转了转脚腕,放松着走累的小腿,林桁则像块石头没怎么动弹。
一分钟后,村长又匆匆进了门,两道眉毛拧在一起,一副心焦火燥的模样:“衡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儿突然有点事得去一趟。”
衡月看他神色焦急,没出言挽留,浅浅勾起一抹笑,道:“好,这一路谢谢你了,你有事就忙去吧,我来跟林桁说。”
村长看衡月神色冷静,稍稍微放下心来,他提起水杯,语重心长地又劝了林桁几句,这才火急火燎地走了。
李村长就像是一根连接在林桁和衡月之间的线,没有了他在中间平衡,主动权便直接一边倒,完完全全落到了衡月手里。
林桁看着少年老成,但有些时候也和这个年龄的其他男孩没什么两样。在狭小的空间里,当他单独面对衡月这样只比自已年长几岁的漂亮女人时,总是慌乱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明明衡月才是这间房屋的外来者,但林桁却是表现得分外局促的那一个,既怕自已唐突了她,又不希望她看轻自已。
外面的日头稍稍落下去,厚白云层晃过明媚日光,在门前投下大片缓慢移动的阴影。
林桁眉心没再皱着,但也没抬起眼看衡月,他就这么站在离衡月两步远的地方,低着头,仿佛在思考还能说些什么才能让衡月清楚明白“照顾他对她来说并不值得”这件事,然后再回到他的油菜地里继续忙活。
衡月看着他汗湿沾泥的脸,问:“你要直接收拾东西和我走,还是先洗个澡我们再谈。”
她声音不高,轻柔但不算温和,并没有给林桁第二个选择的机会。
林桁张了张嘴,还准备说些什么,衡月却突然认真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林桁,”她看着他,“我花了四个小时从北州过来,想得已经很清楚,照顾你对我来说并不麻烦,养你于我而言比养一只猫还简单,这并非客套话,但对你来说,你的人生从此会宽阔许多,你才是应该认真想清楚。”
高跟鞋尖踩着地面轻轻点了点,她微歪着头,继续道:“我母亲同你父亲结婚十二年,在他照顾我的时间里,对你却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我心有亏欠,你若过得不够好,我怕余生都不得安宁,你就当行行善,帮我个忙,好吗?”
她说得诚恳,这段话终于叫林桁肯看向她,他个子高,明明是低头看着衡月,气势却莫名矮了一大截。
衡月看林桁的眼神如同看路上遇见的那几个小孩,直白又坦然,明亮眼瞳里满满映着少年清瘦的身影。
被这双眼睛望着,让人莫名有种被它的主人珍视的错觉。
林桁分不清她话里想要照顾他的真情实意有多少,但他看着那双眼睛好一会儿,最终垂下眼眸,极轻地“嗯”了一声。
林桁答应了衡月后,先出门把那扔在地里的半背篓油菜籽和打油菜用的农具拿了回来,他把背篓放在门外,没背进门,然后进屋冲了个澡,他洗澡的速度很快,前后没超过五分钟。
他换了身衣服出来,看见衡月没再站着,而是坐在了一张小凳子上。她将伞和包放在了一边,单手提起裙边,正弯腰往露出的细瘦脚踝上看。
她侧对林桁而坐,乌黑长发用一根黑色实木簪子挽在脑后,发丝细密,如同上好的柔软绸缎,下面露出了一截白得晃眼的细颈。
长裙贴着臀,裙子将腰身掐得纤细,侧腰处软得凹下去,林桁几乎能看见布料下凸起的胯骨,她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