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又被苏愈揉脑袋了。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她如是说。

第75章 呕吐晕厥，被抱回去

顾烟容睁开眼。

夜色四溢，所有烟花都早已败落，四周很安静，只她一人的呼吸声。

手往旁边一探，没有人。

顾烟容陡然坐起来，按亮床头的灯，一朵蘑菇般的暖光骤然于满室暗色中膨胀。

她下床，直奔卫生间。

一开门，星点光亮洒落黑暗中。

沈却瘫坐马桶前，薄薄一片，身体下折，头颅软软垂落，一点动静也没有，已经失去意识。

他额上冷汗点点，极黑墨发一绺一绺被冷汗黏在面颊上，长睫亦湿透，一双手深深陷入上腹，枯白唇瓣仍旧启着，唇畔还带着清亮水迹。

顾烟容将人一把抱起，随手按下冲水。

怀中人安静，浑身僵冷，抱着他浑如抱了一块冰。

随着体位的变动，沈却寂然垂下的眼睫轻微作动，虚虚睁开一双眼，眸光却并不聚焦，涣散掠过顾烟容面上，没能坚持几秒，长睫便又倦然向下垂落，并未完全盖实，仍留一丝软白，就这样昏然又失去意识，仰在她臂上。

年夜饭时，他不愿惹人担心，不顾胃里不适，吃下不少，胃里就一直胀痛，闷闷向上顶。睡前已经吐过一场，那时连吐都没力气，得顾烟容在他腹间按着，才能勉强吐出一点。

到最后，已经全然支撑不住，虚喘阵阵，脸上愈加失色，胃里仍旧发胀，张着唇，却再也吐不出什么，软在顾烟容怀里不住往下坠。

顾烟容就知道沈却夜里还会难受，起先还醒着，留心怀里人，但慢慢就睡着了。

果然沈却是不会主动叫醒她的。

男人晕得人事不知，被抱起来之后，四肢皆是伶仃垂落，随着动作而轻晃。腹间仍旧抽搐难止，隔一层衣服肉眼可见。

顾烟容手臂紧了紧，抱着他关了卫生间的灯，快步回房间，将人掖进被窝里，擦干净脸上下颌的水渍，以手轻抚阖上眼睫，又冲了胃药冲剂。

人晕晕沉沉的，药片根本无法吞咽，冲剂大概还好些。

期间，为免吵醒苏愈，脚步极轻。

微抬起上半身，一口药灌进去，呛在喉口，沈却胸口鼓动，微弱咳嗽，唇齿间溢出水渍，浓睫密密掀开一线，却如灯将灭，一阵忽闪。

像是稍微找回了些神志，他喉结轻动，咽下喉间残存的液体，舌尖一时尝不出味道，只觉有人自胸口至腹部，一下一下给他顺着挛动的胃。

但耳际阵阵嗡鸣，眼前极暗，无论如何难以发出声音。

倾靠在怀里的人不太安稳。

顾烟容一掌托在他后颈，掌心里满是冷汗，沈却浑身微弱作颤，受不住一点力，数次从她怀里滑脱。

她抬手抹去沈却尖削下颌坠着的水渍，见他意识回归，低唤他名字，哄着他把一杯冲剂都喝了进去。

一杯药喂完，这人才终于攒出力气睁开眼睛。

暖黄光晕之中，面庞霜色，一双眼乌黑，透不进光热。

眸光滞了片刻，才极缓挪动，落定顾烟容面上。

“烟容……”他低喃，身侧一只手缓慢收拢，是一个将什么握住的姿势。

但分明手中空空。

顾烟容握住那只手，凑到沈却唇边，听见他说：“不要告诉……”

“不说。”她拢着那只手，细意安抚，“我知道的。”

沈却在卫生间冰凉的瓷砖上冷了太久，浑身发僵，连手都凉如玉石，指尖透青。

顾烟容拿了毛巾，擦净这人身上虚汗，一身衣服已经湿透，被她剥下，准备重换一身。

湿衣脱下后，才看见这人身上青紫。

膝盖处的淤青，大概是跌跌撞撞往卫生间去时摔倒在地留下的。

可清瘦苍白的腰腹处，也层层叠着青紫淤痕，如一块斑驳脏玉。

顾烟容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