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恕便说不出话了,扯着?唇角,言不由衷附和道:“正是?。”

江夏王执着?玉盏起身,在舆图前驻足看了半晌,指向一处,吩咐道:“传令湘州境内信众,集结于此。”

彼此交锋试探过,也到真刀真枪过招之时?,他对此跃跃欲试,只觉血都热了三?分。

而天师道信众,依旧被当做随意操纵的马前卒,又或是?垫脚石。

陈恕应得干脆利落,心中却?不得不反复思量,此番又该以什么理由调动人手?

萧诲仿佛永远理解不了,纵是?草芥,也有自己的意识,会畏惧死亡趋利避害。打着?“少?主”这个名头哄得了一时?,可周遭死的人太多,效力便会逐渐衰减。

陈恕为?如何榨干他们最后?的价值思量许久,令心腹前去传话时?,也收到了来?自冯直的请求。

魏三?死于晏游之手后?,整合湘州信众的便是?冯直。

心腹道:“长生使想要?见您一面?。”

第127章 第 127 章

萧窈近来的日子不大好过, 是人尽皆知之事。

自赵琛大殿之上字字泣血控诉公主,死谏后,口诛笔伐者不在少数。众口铄金, 纵使萧霁心中不以为?意, 明面上也无法过于偏袒萧窈。

而宿卫军中哗变之事, 更是雪上加霜。

此事一出,就连始终站在萧窈那边的谢昭都沉默下来, 不再为?她同人辩驳。

质疑声甚嚣尘上, 最?后图穷匕见, 直指萧窈手中的宿卫军虎符。

后宅中的女眷对原委虽算不上十分了解, 但都能觉出个中微妙, 又或是得?了自家长辈授意, 再在宴上遇着萧窈, 如从前那般热切寒暄的人便少了些。

更别说还?有本就不睦, 幸灾乐祸的。

今岁秦淮宴由顾氏操持。夜河流灯,恍若天?际繁星, 荷风吹散暑热,夹杂着女郎们的笑语。

“从前总那般神气,说到底,不过是仰仗崔少师罢了。”

“她一个女郎,诗书礼仪一窍不通, 倒上赶着插手什么政务, 如今可算是自食苦果。”

“人人喊打,声名狼藉……”

隔着假山, 声音有些模糊, 却也足够听个七七八八。

谢盈初听得?眉头紧皱,忧心忡忡看?向一旁的萧窈, 只见她慢条斯理地剥着莲子,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是压根没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她今日着水青色衣裙,简约的发髻斜插两根碧玉簪,清清爽爽,如凉风拂面。

谢盈初眉眼不自觉舒展些,轻声叹道:“难为?你还?能这?样看?得?开?。”

就她近来耳闻,稍一想,都替萧窈感到为?难。

“横竖已经这?样,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萧窈咬了粒莲子,黑白分明的眼瞳在花灯的映衬下亮晶晶的,犹带笑意。

谢盈初打量着她,心中一动:“是有什么喜事?”

萧窈点点头:“医师们研制出了能治疫病的方子,已遣人抄送各处。”

谢盈初有些意外,怔了下:“也算是桩好事。”

对上萧窈疑惑的目光,又解释道:“我原以为?,你是得?了少师的消息……”

萧窈听出她的意思?,摇头笑道:“江夏王虽狂妄自大,但并非酒囊饭袋,更非朝夕间能轻易解决的人。”

两军对垒,能摧枯拉朽般大胜的情况本就少见,须得?天?时?地利人和具备才行。故而从最?初分别时?,萧窈就想过,自己同崔循兴许一年半载都不会?再见。

她这?个耐性不算多好的人尚这?样想,可在许多人眼中,崔循仿佛合该无往不利。

“我明白。”谢盈初又叹了口气,“只是想,若湘州大捷,少师能早些回京,便可为?你解围。”

萧窈一笑,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倒是听到声清脆的“阿滢”。

自王家出事后,王滢已有许久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