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窈咬了咬唇:“那我?待回宫后,告知?父皇,请他下令解决此事。”
言罢,正欲起身,却被崔循抬手压了衣袖。
“圣上若下令,城尉自然不?敢违逆,会撤去拒马、卫兵,可谢晖他们仍会有旁的法子?达成目的,令周遭百姓不?敢进山。”崔循见她杏眼微瞪,无声叹了口气?,“萧窈,你明知?我?想听什么。”
他不?再装模作样称呼什么“公主”。
但很少?会有人这样连名带姓叫她。萧窈不?大?习惯,只觉微妙,沉默片刻后“哦”了声:“……你想听我?求你。”
“不?是‘求’。”崔循抠着字眼,只否认,却又不?说应是什么。
萧窈看着他那张清逸出尘的脸,想明白后,一时有些失语,过了好一会儿轻笑道:“你从前总爱答不?理,还几次三番训斥,我?还当你只嫌我?轻浮……”
“崔循,”萧窈似笑非笑,“从前我?同你撒娇时,你心中实则是喜欢的吧?”
崔循不?语,鸦羽般的眼睫垂下。
萧窈趴在手臂上,抬眼看他,杏眼圆圆的,眼眸澄澈,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笑意。
落在崔循眼中,只觉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叫人想抬手摸摸她的鬓发。但他并?没动弹,只静静看着她。
“你可真是假正经。”萧窈感慨了句,反手牵了他的衣袖,轻轻晃了晃,“你应知?晓今日是我?生辰,便帮我?圆了这桩心愿,权当是生辰礼可好?”
想了想,又补充道:“待何时你生辰,我?定还你一份礼。”
她为他找了个很好的理由。崔循喉结微动,缓缓道:“好。”
他答应得?实在太?过顺遂,萧窈不?由一愣,随后由衷感慨:“好在你家世显赫,无需做生意谋生,否则定是要赔本的。”
哪有说什么便应什么的?总该讨价还价一番才是。
崔循微微一笑,并?未解释,漫不?经心地抬手抚过古琴。琴弦颤动,音质悦耳,懂行之人一听便知?是此琴极佳。
萧窈早前就?留意到此琴,只是一直没来得?及细看,而今离得?这样近,得?以?看得?真切。
“这是你的琴。”萧窈指尖小心翼翼抚过琴身,感其底蕴深厚,好奇道,“它叫什么?”
崔循道:“无名。”
萧窈面露惊讶。
当世名琴,譬如?谢昭那张“观山海”,名声遍及江左;先帝赐下那张“知?秋意”,亦是有名有姓的前朝遗物。
她原以?为崔循所用的琴,也?会是那等报出名号,能引得?四座皆惊之物。
崔循看出她的疑惑:“此琴是我?少?时偶然所得?,并?无琴铭。”
萧窈问:“那你何不?为它命名?”
崔循沉默片刻,只道:“并?未想到合适的,搁置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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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曲寄情思,他素来寡情,无悲无喜,亦无什么触动。如?萧窈昔日所言,是个无趣的人。
“可你琴技极佳。”萧窈随口道,“能再弹支曲子?听吗?”
若换了旁人,断然不?会这般随意地支使他,犹如?吩咐自家伶人。但崔循并?未有丝毫不?悦,反问:“你想听什么?”
萧窈道:“随你。”
大?半日下来,她已经有些疲惫,加之方才不?知?不?觉吃得?多了些,而今渐渐地已经有些犯困。
崔循见她无精打采,便弹了支轻柔和缓的曲子?。
萧窈托着腮,百无聊赖间想起王旸之事,轻声问:“王九郎伤成那般模样,你是如?何向王家交代的?不?会得?罪王氏吗?”
她那日并?没隐藏身份,原也?想好了,若王旸回去告状要如?何应对。但如?重光帝所言,王家在这件事上竟装聋作哑,并?没深究。
思来想去,唯有崔循善后才能解释。
“谈不?上得?罪,九郎在王氏并?没那等分量。”崔循淡淡道,“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