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并没有多着急的严锡正。

对上小公主挑到他错处般的笑眼,严锡正先行礼,再泰然自若地道:“老臣年迈,接驾不及,还请两位殿下恕罪。”

秦仁笑道:“左相客气了,是我与妹妹冒然登门叨扰了您休息,还望左相莫怪。”

就算不考虑严锡正的丞相官职,单凭他是贵妃的父亲、二哥的外祖父,他与妹妹也该敬着老人家一些。

严锡正微微摇头表示无碍,看着小公主问:“公主此行,可是有何吩咐?”

庆阳:“吩咐谈不上,只是在南市听到一桩奇谈,想来应该让左相也听听。”

严锡正第一时间怀疑起坊间是不是有什么关于他的不好的流言蜚语。

庆阳让严真真在前面带三哥参观相府的后花园,她与严锡正慢慢地跟着,张肃侍卫般走在她右后侧。

等距离拉开了,庆阳才提起落第举人贾方平为富商算账挨打一事。

庆阳:“春闱才刚刚结束,便有刁民敢在京城买凶殴打举子抢掠钱财,其嚣张猖狂简直匪夷所思,难怪每次我出宫父皇都要安排侍卫暗中保护,原来天子脚下也不是太平之地,就是不知这些刁民是京兆尹失职姑息的,还是御前军巡查不力有所疏漏,还请左相为我解惑。”

严锡正:“……京城百姓近百万,每日都会闹出百姓因个人恩怨乱法之举,非京兆尹、御前军尽忠职守可免,但臣相信,只要贾方平报官,这种指向分明的案子京兆尹一定能在三日内查明凶手绳之于法,并追回他丢失的钱财。”

庆阳:“贾方平背井离乡进京赶考,已经挨了一次打了,如今腿脚受伤走动不便,不敢再生事端,但我身为公主,为了维护父皇的天威承诺要为他主持公道,这事就有劳左相跟京兆尹打声招呼,让他们尽快破案吧,不然事情闹大了,损的是朝廷与父皇的威仪。”

小公主有理有据,严锡正只能应下。

庆阳:“对了,贾方平跟我自夸,说普通账房耗费一年才能核对完的账目他十日便能完成,这事不知是真是假,也请左相想办法考一考他。父皇最看重能人贤士,若贾方平真有这个本事,我想父皇应该会破格提拔他,若贾方平言过其实,就让他拿了盘缠回赣州去,苦读三年再来赶考。”

严锡正看着旁边小公主一年比一年离他近的脑顶,既忍不住惊艳于一个十岁孩子竟有这份识才的敏锐,又忍不住为小公主对官场的热衷而忧虑,最让他无奈的是,小公主只是做了一件任何官员、皇子听说此事都该去做的事,他若为此指责小公主“伸手太长”、“管得太宽”,定会寒了小公主一颗为公为民之心。

公主不该干政,但公主们确实该心怀百姓公义,以身作则地维护朝廷法度与皇家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