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颔首，同白将军进到屋内。

一般百姓见到将军，就算不行礼，也要拱手问好。

哪吒几人表情平常自若，不是将军审视他们，倒是他们要瞧个新鲜。

白将军见他们不似凡人，便问：“听说诸位是玉虚宫仙长，不知为何来我广陵城？”

要回答说降妖吗？

现在城中已是人心惶惶，若说有妖，只怕会更加动摇军心民意，关小黑屋都是轻的。

只怕会下令杀了他们祭旗。

这样一来，妖物没有降服，还惹一身麻烦。

“我等云游到此，见城中有异，故而入城查看。”敖丙清冷的声音响起，他没撒谎，仅是换了一个说法。

白将军道：“城中的情况，诸位想必都看到了。敌军围城日久，城内人心不安，不久前捕获两名通敌者，如今不得不下令宵禁。”

“听闻诸位是玉虚仙长，定有通天本领，可否助我等守城？”

修仙者摒弃世间俗物，两军对垒没有正邪对错，只是立场不同。

敖丙道：“我们能保护无辜百姓老弱妇孺，两军交战不是我等能插手的。”

副将想要再劝，被白将军拦下了。

外头有人禀报有急事，白将军便带副将出去了，来人立在廊下汇报。

“大事不好了！”

副将惊道：“可是敌军攻城了？”

“不是，是……有人发疯跑出来了！”

白将军转头看了一眼屋内，将来人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可将人抓住了？”

来人急道：“已派出一队人马寻找，尚未找到。”

副将脸色煞白，白将军还算镇定。

“加派人手继续找。”

来人领命后匆匆离开了，白将军对送清水的仆从道：“老黄留下，侍奉仙长。”说完大踏步走了。

老黄取来一只蒲团静坐在门口守着。

修仙者耳力比常人灵敏，屋内几人将白将军说的话听得清楚明白。

石矶道：“这个白将军还挺周到。”

鹿童点点头，哪吒和敖丙没有说话。

须臾，哪吒说：“你们说说话聊聊天，弄出点儿声响，我出去逛逛。”

敖丙说：“我和你去。”

石矶和鹿童还想问，二人已经翻窗跃墙走了。

将军府宅深墙高，二人身手敏捷，避开巡逻的士兵，跃出府墙，来到一条小巷中。

哪吒问：“你也觉得那个将军奇怪？”

敖丙说：“何止是奇怪，两军交战剑拔弩张，他竟在关心一个疯子是否跑了。还留下老仆看着咱们，简直就是可疑。”

第20章 疯子

“依你看，究竟是什么疯子，值得这般大动干戈？”

哪吒不正经道：“总不能是白将军逼良为娼，活活把人逼疯了。”

敖丙一言难尽地看了哪吒一眼，说：“你能有个正形吗？”

哪吒一点儿正形也没有，问：“我送你的杏仁酥你吃了吗？”

居然还敢提发霉长毛的杏仁酥！

敖丙本已经淡忘了，哪吒捉狭完还不算，竟然有脸问！

敖丙脸色骤然一冷，黑暗中哪吒并未留意细微的变化，继续问：“好吃吗？”

如果真有人敢吃，这人一定是瞎子，看不见杏仁酥上头的霉斑。

“是我娘做的。”

敖丙有点意外：“你娘做的啊？”

“手艺很好对不对？”哪吒得意地笑。

敖丙猜到杏仁酥应该是他进玉虚宫时带来的，一直留着。

一时语塞，半晌才低声说：“嗯。”

又走了一会儿，哪吒说：“你觉得他们口中的疯子会跑哪里去？”

敖丙无奈说：“我又不是疯子，怎么会知道疯子的想法。”

二人就这么并肩走在小巷里，月华洒在二人身上，似清霜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