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谭诚还是很平静。

后来，泉客才知道，他外婆躺在Z港的某个医院。是冠心病，医生说活不过一年，要做支架或者移植。

谭诚的助学金和奖学金根本不足够支付那高昂的手术费用。

他就四处打零工，借用一切课余时间兼职。

泉客是大二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那时候谭诚的外婆已经做了手术。

谭诚告诉他，是个好心的商人捐助的。

“我可以去看看外婆吗？”

于是，在谭诚的带领下，泉客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和蔼的老太太。

他跟着谭诚一起喊外婆，坐在病床边的几个小时把老太太哄的一直在笑。

离开的时候，老太太塞给他几个粽子，说是端午节的时候包的。

“外婆包的粽子很好吃。”

听他这样说，谭诚便把所有粽子都给他拿回了宿舍。

那段时间，谭诚每天都会早起去厨房给他煮两个粽子，剥好后放到碗里。

……

谈笑着回忆起这些，泉客有些感慨，“时间过得好快。”

谭诚点头。

大学毕业后，谭诚入职了Z港的一家科研公司，泉客留校教学，干了几个月后就辞职跑出去创业。

期间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

直到后来，泉客二十八岁，因为追踪器的事被闻人无恙抓了回去。

那之后的九年，他们都没再联系。

九年未见，此刻却在异国他乡重逢。

谭诚像是早就知道自已会在这里。或者说，他早早就等在奥斯陆的港口，一边剥着热气腾腾的粽子，一边等待自已的到来。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泉客捧着保温盒，肩上还披着谭诚的大衣，他侧目看向身旁的人。

九年不见，他变了许多，更加成熟稳重。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不止皱纹，还有难以褪去的疲惫。

他唯一的好友，这么多年，过得不好吗？

“上车吧。”

谭诚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顺着他的视线，泉客朝前看去，入目就是那辆自已无比熟悉的库里南以及坐在后座自已无比熟悉的男人。

“珍珠。”

闻人无恙坐在后座，透过车窗后同他打招呼，他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却让泉客犹如坠入冰窟。

恍惚间，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在这一刻全部得到解答。

那个突然出现，捐助外婆做手术的商人；大学时陪自已去补牙时，谭诚愧疚的神情……

联想种种，他终于恍然大悟。

泉客的视线在闻人无恙和谭诚之间徘徊，四肢僵硬地站在原地。

手中的保温盒脱落，砰的一声砸在地面，敲出的声响彻底震碎了他心中的乌托邦。

“上车了，珍珠。”

闻人无恙提醒道。

泉客没有理会，而是转过身面朝谭诚，他的拳头和他的愤怒一起落下。

砸在了谭诚的脸上。

Chapter58:怀有目的

谭诚不躲不闪，受下他这一拳后，弯着腰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他伸出手，对泉客道：“上车吧。”

泉客没有理会，转身就往回走。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独，肩上的大衣被他扔到地上，裹着他那条浴袍快速地朝前迈去。

很奇怪的，他明明不怕冷的。

可此刻，他却控制不住地颤抖，由内而外的寒冷将他紧紧包裹。好像要将他冻僵，彻底动弹不得，就连心都不再跳动。

泉客朝前走去，走了没几步却感到背后一痛。

刺痛和酥麻，让他顷刻间就软了身体，往前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