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那一刻起,他的自由彻底没有了。

他不敢自杀,不敢逃跑。

哪怕闻人无恙允许他出门,他也提不起兴趣……九年的时间,他与人的交流少之又少。

庄园的空气好似在腐朽,压的他随时都能垮下。

若不是三十七岁时,闻人无恙送来的这场有关海洋之心的交易,他恐怕早已经垮下了。

泉客回忆着这些,呼吸变得沉重,眼前也有些昏暗。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却在即将摔倒那刻被人扶住。

“泉客。”

Chapter57:大学室友

是他熟悉的声音。

记忆里,声音的主人是个戴着眼镜,长相温和的男人,他大学时的室友谭诚。

谭诚从背后扶住他的肩膀,神情略显无奈,“饿了多长时间?”

“也就......”

泉客眨了眨眼,顺着他的力道站好。头还是昏的,身体还是疼的,在看到谭诚这刻,他像是终于有了依靠,心里面暖洋洋的。

因为有了依靠,他开始控制不住地委屈。

道:“十几个小时吧。”

“我就知道。”谭诚笑了下,举起手中的保温盒,“我外婆包的粽子,吃不吃?”

粽子是刚剥好的,放在保温盒里,打开的那一瞬间还冒着热气。

蒸腾的热气飘到谭诚眼镜片上,却模糊了泉客的视线。

“你还记得啊。”泉客吸了吸鼻子,难得露出柔软的一面,眼眶中挂着眼泪,“我们上学的时候,你就喜欢给我带这个......”

“是啊,欠你钱的时候也拿这个抵债,怪不好意思的。”

谭诚笑了笑,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聊天似的回忆起两人的大学时光:

闻人仄川死后,泉客回到Z港大,继续他被中断的大学生涯。他那时候已经二十二岁,同龄人毕业的年纪,他却与新生一起重新迈入大学校园。

泉客住的是两人寝,谭诚是他的室友。

开学典礼上,谭诚代表新生上台发言,他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短袖,和很老土的裤子。站在台子上,捧着稿子,声音洪亮,不卑不亢。

泉客坐在台下,昏昏欲睡间听到周围的人讨论,说这个叫谭诚的家伙是A省的状元。

学习很好,为人和蔼,戴着断了腿的大框眼镜......贫穷,是泉客对他的第一印象。

谭诚只有两件洗的发白的短袖,一黑一白。至于裤子,则是他高中时发的校服裤,黑色的,穿在身上短了一截,总是露着个脚脖子。

两人见的第一面,泉客一直盯着那裤子上的LOGO看。

他以为自已的小动作并不明显,却没想被谭诚抓个正着,“这是我以前学校的校徽。”

谭诚笑着看他,并没有因为自已的衣着感到窘迫,也没有因为泉客好奇的打量感到被冒犯。

他身上总是流淌着一种小溪似的气质。

泉客起初不知道怎么形容。

后来,日渐相处下,泉客总算明白谭诚就像一条小溪,流经各种地势,从不中断,总能坦然又从容地面对一切。

炎热的夏季,在外奔波一天,回宿舍后总会出一身的汗。

洗过澡,两人一起洗衣服时。泉客有些好奇地问他:“两身衣服,够穿吗?”

“够啊!现在洗好,晾一晚上,天亮就能干。”

泉客点点头,记住了他的话,后来军训的时候,就把唯一的军训服洗了。

挂在阳台上晾了一晚上却没有干......不滴水但是潮乎乎的,穿在身上一点也不舒服。

泉客把自已的军训服贴在谭诚手臂上,看着他,语气中带着抱怨,强调道:“没有干!”

谭诚还是笑,他将自已的军训服递给泉客,“我的干了,我们身高差不多,你穿我的吧。”

那天,烈日下,休息的时间。两人并排坐着,谭